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鲁王生怕眼前的傻王妃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臣愿将鲁王府原来的土地田产交给王妃处置,只要王妃在曲阜另外给些田地,能让臣等勉强度日即可。”
浅雪摇摇头:“原来的田产,鲁王自己留着吧。反正兖州和曲阜离的也不远,管理着也方便。”
鲁王闻言纳罕,原来这位王妃心里什么都明白啊。只是王妃不收自己点礼物,自己心里不踏实啊。
于是鲁王抬头望去,只见两位小王妃正看向窗外。鲁王也循着王妃的目光看去,就见窗外的万寿山、昆明湖相映成趣,满湖的荷花,渲染出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就在鲁王收回目光之时,忽然注意到了青云阁的窗户。这些窗户可不是纸糊的,却是全部由整块的碧色琉璃镶嵌而成,这些琉璃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珍贵。
鲁王福至心灵,全都想通了,在甘泉门外时王献就提点过,王妃们只爱玉石、琉璃、瓷器。
知道王妃的喜好,那就好办了,鲁王连忙笑道:“青州府颜神镇盛产瓷器和琉璃,青州本是齐王的封地,只是以前的齐王被废,无人管理青州,臣便在青州置了些产业,颜神镇西冶街上生产瓷器和琉璃的数座大炉大厂,都为鲁府所有。
如今青州有主,臣愿将其归还给齐府,还请王妃笑纳。”
浅雪果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长者赐,不敢辞。叔祖惠赠,侄孙媳就代陛下愧领了。”
鲁王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自己哭着喊着把家产往外送,结果能把东西送出去,反而还得暗自庆幸。
不料只听浅雪继续笑道:“虽说青州属于齐王府封地所在,但侄孙媳也不敢白要叔祖的产业。
这样吧,衍圣公府在曲阜的土地,三年之内,划一半给鲁府,而且许鲁府自行管业。”
鲁王闻言,吓一大跳:“衍圣公府在曲阜一半的土地?那是孔家的啊,怎么可以划给鲁府?”
浅雪纠正道:“叔祖错了,那些土地是朱家的,而不是孔家的。陛下说了,世修降表的家族,没必要拥有这么多土地。
十顷薄田,已经是陛下最大的仁慈了。”
鲁王连连咋舌,皇帝疯了,连衍圣公家都要动,看这架式,也是要抄家灭门啊。
“可是衍圣公乃是圣人嫡脉,陛下还应慎重啊。”
浅雪笑道:“陛下说了,孔府那些人都是杂,南孔才是嫡脉。鸠占鹊巢也就罢了,还世修降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这话,鲁王吓得差点坐地上去,这不是在影射孙氏和恭让皇帝吗,孙氏混淆嫡脉、鸠占鹊巢也就算了,恭让皇帝还搞出了土木堡之变,叫门天子丧师辱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合着皇帝还想杀了孙氏和恭让皇帝?
鲁王看了浅雪一眼,浅雪回以肯定的眼神。
确认过眼神,看来自己没有理解歪,鲁王顾不得仪态,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浅雪又看向汤杰:“小公爷,您的奏请,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很想将爵位还给您,只是恭让皇帝之前已经明确下旨,您信国公府爵位隔了四十多年没袭,应该予以废除。
所以您也得理解陛下,本来兄弟两人为了皇位,关系闹得这样僵硬。
若是陛下再跳出来,公然反对恭让皇帝明确作出的批复,天下人会怎么想?
不过信国公府也没犯错,也没被削爵,又有铁券在手,按说是应该世袭罔替的。
要不过几年,等风头过了我们再议吧。”
汤杰也不傻,王献用了小公爷的称呼,王妃也用了小公爷的称呼,这就意味着有戏,就看自己怎么表现了。
昨天汤杰一夜没睡,忽然福至心灵,硬生生就想通了:古往今来,大功有三:一曰开创之功,二曰从龙之功,三曰劝进之功。
开创之功,就是开国勋贵、靖难勋贵那样跟着打天下的功劳。
从龙之功,就是像自家高祖汤和那样,从最一开始就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
自己高祖开国之功与从龙之功,兼而有之,结果正统皇帝不认了,景泰皇帝在想认与不想认之间。
祖宗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了。眼下想立开创之功和从龙之功,已经晚了,肯定没戏。
但貌似还没有人公开劝进过,这个大功劳别人竟然不抢,那自己何不做那首倡忠臣。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
于是天刚蒙蒙亮,汤杰便从床上爬起了,拟定了一封饱含深情的奏本。
如今见王妃娘娘发问,汤杰连忙高举奏本、跪在地上,朗声回道:“启禀娘娘,微臣有要事上奏。
恭让皇帝与皇太后逆天而行,发动兵变,意图弑君,臣以为其罪在不赦。
应废黜皇太后、恭让皇帝、钱皇后、周皇后。
皇太后大罪有七,又加之谋逆,因此其所立之皇太子不合法度,同样应该废黜。
圣上自有嫡长子,宜当立为太子,以正国本,以安万民之心。”
素汐闻言,接过奏本,与浅雪一起细看了一遍,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有了计较。
浅雪笑道:“太子无过,岂能无故被废。圣上嫡长子无功于国,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