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可惜岷王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春暖开,便薨逝于北京。至此,太祖诸子全部离世。
朱祁钰下旨辍朝三日致哀,并命镇南王朱徽煣继任岷王,扶灵返回武冈州。
二月九日,国子监祭酒李时勉卒于家。
二月十三日,前任南京兵部尚书徐琦寿终正寝,卒于家中。
二月二十一日,山西巡抚、户部尚书刘中敷
草长莺飞三月天,又是一年桃开。
灵玉宫东坡之下,雪堂之南,泉水汇成百亩桃源湖。
桃源之水缓缓东流,注于昆明湖中。
桃源湖西,是葡萄园,桃源湖东,是一大片桃林。
此时,朱祁钰正坐在桃林中石椅上,皱着眉头翻弄着石桌上的一堆密奏。
难得五位宠妃全都不在,朱祁钰也不保持形象了。本来还算俊俏的脸,已经被气得发绿了。
汉白玉石砌成的七尺长桌上,摆当着一百多份密奏、军报。
朱祁钰愣了半晌,然后将手中握着的那份密奏重重摔在石桌上。若是别的藩王造反了,都可以理解。
但是我待你们岷王一家也算不薄吧,这老岷王刚死,你们就迫不及待地造反了?
而且你们封地在武冈州,那可是湖广啊,在那里造反有意思吗?
关键这个广通王朱徽煠、阳宗王朱徽焟,竟然还勾结苗族叛军,攻打武冈州。
你说老岷王刚死,上来就杀他俩儿子,又有些不近人情。不杀吧,人家造反了啊那是。
这些祖宗,还真是不好伺候。
这是驻扎在湖广的锦衣卫送来的密报,等地方官员将此事上奏朝廷,恐怕还要延迟个五六天时间。
自从把锦衣卫撒向全国之后,气人的事情每天都有一大堆。
这不,贵州苗人贼首韦同烈干脆自己称王了。
负责进剿的湖广、贵州、四川三省总督王来,却在和右都督田礼打嘴仗。
这也就算了,南京调去的军队屡受伏击,打了好几场大败仗。
朱祁钰无奈地摇摇头,就在自己以为王来这人能处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要求抽调王骥麾下大军前去平叛。这人到底是懂我的意图呢,还是不懂我的意图?我都被他搞糊涂了。
如何才能将苗乱彻底永久地解决掉,朱祁钰皱着眉头,研究了整整三个时辰。
又五日之后,内阁学士、六部尚书、侍郎果然自发地集体来到了甘泉宫,请求朝会。
文官嘛,已经得到了消息。对于藩王在地方起兵造反这种事情,还是极为敏感的。
朱祁钰只得出至青云阁,接见了众人。
兵部尚书罗通将这件事情又当个新闻一样跟朱祁钰说了一遍:“圣上,湖广武冈州之民叚友洪等十余人,投入广通王府为家人,导王不法。
叚友洪父叚洪山复以妖术进,又言后府都事于利宾善相术,引以见王。
于利宾言王有异相,当主天下。王悦其言,遂有反谋。
以金造轰王之宝,银饰灵武侯、钦武侯印二,改元玄武,作敕书分遣叚友洪、蒙能、陈添仔等封都廒寨苗首杨文伯为灵武侯,天住寨苗首苗金龙为钦武侯。并赐银牌于横岭峒苗首吴英头等人。
诱使三人起兵五万,并来进攻武冈诸处。
叚友洪归时,被岷王所执,陈添仔等尚在招诱诸苗未归。
阳宗王遣家人李祥同叚友洪等共诱苗人,实与广通王共谋。”
朱祁钰闻言,作震惊状:“果有此事?若是苗人因此聚众而来,岂不又是一场大乱。”
罗通回道:“实有此事,之前的战事中,我军已是损兵折将,若是湖广、贵州两省苗贼联手作乱,后果恐不堪设想。”
礼部侍郎廖庄也急忙建议道:“陛下,臣以为应调靖远伯统领的主力大军回师围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管如何,先剿灭掉叛乱苗人方是上策。”
朱祁钰看向罗通:“罗爱卿,你们兵部有何建议?”
罗通回道:“圣上,部分京军即将南下两广,臣以为可让这些京军顺道剿灭苗乱。”
朱祁钰摇摇头:“还是再从南京抽调军队吧。南京离得近,反应更快,兵贵神速嘛。
朕加强南京京营,整编上直亲卫,初衷不就是为了增强南方军力,加大对南方的控制力度嘛。”
罗通闻言,也不好再劝,总不能明说南京那些军队都是三流吧。
这兵部尚书,罗通当的也很无奈。真正战斗力强劲的陕西、甘肃边军,皇帝一个人都不让调,十余万真正的精锐,被牢牢定在了西北。这眼看着就是皇帝又在西北埋伏了什么大计划。
北京的京军、王骥驻扎于云南的大军,要专心参与收复安南的大战,也都不让调动。
浙江、福建的军队要备倭,更不许调动。两广自顾不暇,也调不出军队来。
这么一算,全国大部分省份,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备战。中兴大业,果然艰辛。
朱祁钰皱皱眉,继续问道:“我想把苗人进行迁移,以减少苗人数量。至于移到哪里,收复安南之后,想要长久统治,正好必须进行大移民。
但是把苗人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