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集中了一批亲信在山东主持军政,开始精心打造自己的基本盘。
岳正等人商量完攻日策略,又开始讲起了山东内政。
在山东为官多年的右布政使崔恭忧心忡忡:“去年山东雨水太多,到处洪涝,以至收成极差,无数百姓艰难度日。
今年雨水又多,若是再生洪涝,百姓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我们不能光打仗,还要多考虑考虑百姓生计啊。
若是仗打赢了,我们的百姓全饿死了了,那就闹笑话了。”
岳正点点头:“山东也是真不好治理,那我们分分工吧,一部分人专注内政,一部分人专注攻日。
大家先自己选一选吧。”
崔恭最先站队:“那我负责内政吧。”
山东按察使陈鉴也附和道:“我也负责内政吧。”
众人闻言,都有些意外,陈鉴是兵部郎中,大家默认他是皇帝派来积累军功的,没想到陈鉴却要主持内政。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正统十四年年初的时候,陈鉴反对对麓川穷追猛打,提议调主力回京,结果触怒王振,被下狱论死。
由此可见,陈鉴是不怎么好战的。
想到这里,众人也心生感慨,以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陈鉴对局势的把控极为精准。
如果当年正统皇帝听了陈鉴的劝告,停止征讨麓川,把大军调回北京。
七月份也先入侵山西的时候,王骥的十万京军主力正好也回到京城了。
也先山西之战的结局就只能是被王骥无情碾碎了,那也就没有土木堡之变,没有景泰朝,也没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那现在还是正统二十一年,正统皇帝年富力强,皇长子即将长大成人,君臣和谐、岁月静好。
可惜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空留叹息。
岳正做了一个分工:右布政使崔恭负责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按察使陈鉴负责济南府、东昌府、兖州府。
左布政使陆瑜、总兵官谷忠、参赞军务徐正负责登州水师。
岳正自己,还有副总兵陈明德、参将武忠,参赞军务黄鉴、张宁,负责胶州水师。
胶州水师以新造战船为主,是攻日主力,登州水师作为辅助。
岳正最后向众人强调道:“这场大仗,可能三年时间都打不完。日本有五畿七道,一共六十八个小国。
我们至少要将西海道、南海道、以及山阳道、山阴道的西部打下来。
这是圣上对我们的要求。剩下的可以慢慢打,不着急。
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保密了,圣上最想要的是日本的银矿和日本民间的存银,其次是日本的人口。
这场仗,准确说应该是白银战争。
圣上估算,打下日本之后,能为朝廷带来每年五百万两白银的收益。
到时候我们都是大功臣,加官进爵、名垂青史都指日可待。”
大部人听到这话都不大相信,于是围绕日本能不能每年产出五百万两现银收益的问题,众人又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如果真能每年为朝廷增收五百万两,那所有人可都不困了。
整个三月,胶州、登州水师都在源源不断地向济州岛投送军队与物资。
到了后来,在陈明德的怂恿下,岳正等人甚至转变了思路,将济州岛作为山东水师的永久军港来打造。
最终,岳正越来越胆大,竟然上书皇帝,请求将济州岛划归山东管辖,设置成州府,作为山东的海外飞地。
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转眼来到四月初一,依旧是阴雨连绵。
朱祁钰仍然是一天打鱼,三天晒网。
早上在软榻上醒来,起身往窗外一看,外面依旧下着小雨,朱祁钰便倚着靠背、拥着被,歪在窗边,一边看书,一边听雨。
看着看着,朱祁钰忽然叹口气:“哎,我这个透明玻璃啊,什么时候才能造出来?青州府这些工匠不给力啊,我堂堂大明天子,总不能亲自上吧。”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夫君怎么对透明玻璃有这么大的执念?”
朱祁钰解释道:“透明玻璃能促进大明各种技术的进步。怎么说呢,道教方士的炼丹术你听说过吧。
把各种东西塞到炼丹炉里烧,让它们之间起反应,然后炼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但是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炼丹过程中,道士们看不到炼丹炉里发生了什么,所以炼丹就全靠瞎蒙。
有了耐高温的透明玻璃可就不一样了,我举个最家常的例子,你们做葡萄酒时,把原料放进透明玻璃瓶中密封起来,就能看到从葡萄变成葡萄酒的整个过程。
还有工部的匠人,提炼金属什么的,捣鼓汞、铅、水银之类的,有了透明玻璃,就可以看过反应过程了。”
林香玉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我们女儿家还真听不懂这些东西,但是夫君您老老实实在家给我们守门儿,可别真的亲自去干活儿。”
凝香笑道:“你听不懂没关系,但是我听懂了。夫君说的透明玻璃,在我做香料香膏时可大有用处。
夫君快说说怎么才能造出透明玻璃来?”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