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在那里纠结着怎么才能打下日本,凝香从衣袖中取出一份长长的名单,开始坐在茶几旁写写划划。
朱祁钰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凑近一看,只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好奇地问道:“爱妃这是做什么?要进行内廷大清洗吗?”
凝香笑道:“内廷是夫君的朝云暮雨两位小爱妃管着,奴家哪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初您从朝鲜买回来男男女女一千多人,您还记得吗?
这都好几年了,诸人品性已然显明。奴家想着,其中性情温和、老实本分者留下,跳脱乖张、不安于事者送回朝鲜去。
一部分作为女官和内侍分遣朝鲜众郡王府邸,好一点的作为朝鲜各地镇守管事太监。
这样既少了乱七八糟的下人在府里胡闹,又能多出几百人替咱们监视朝鲜地方。夫君以为如何?”
朱祁钰点头赞道:“好主意,朝鲜刚刚纳入统治,乱糟糟一片,是得派眼线加强监视。爱妃真是寡人的贤内助,事事都替我想在前面。”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用朝鲜人监视朝鲜?”
朱祁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前面的几位皇帝经常派朝鲜籍太监去朝鲜打秋风。那些太监回到故国,个个颐指气使、耀武扬威,对朝鲜国王、大臣动辄呵斥刁难,可不念丝毫旧情。
再说这些太监在朝鲜时本就是最底层的贱民,备受压榨,他们能对朝鲜有什么感情。
所以朝鲜籍的太监对故国下手更狠,比咱大明的人还要残忍的多。凝香这丫头算是把人性玩明白了。”
林香玉笑道:“确实如此,还是您的中宫娘娘厉害。”
朱祁钰揶揄道:“你们五个谁也不差,有扮猪吃老虎的,有扮老虎吃猪的,个个都是小心机婊。
可怜我这个老实人,团团乱转,被你们五个玩的明明白白的。”
林香玉、浅雪、素汐三女被无情拆穿,都冷哼一声,心虚地别过头去。
凝香笑盈盈地问道:“还有一事,最近山东洪涝不断,恐有民变之忧,要不把守着青州齐王府的两位妹妹暂时召回京师吧。
否则出了事故,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尤其是易储在即,宣庙和正统的忠臣难保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登州那两位妹妹还好些,毕竟登州此时兵多将广,防守严密。夫君若是不放心,再调两支亲卫分别去镇守登州和青州即可。”
朱祁钰略一思索,便连连点头:“确实如此,非常之时,更要谨慎稳妥。虽然我已经换了一大批人,但山东那些知府、县令、各卫指挥使里保不齐还有宣庙和正统的忠臣。
这样吧,从天策卫、营州卫、保定卫挑选一万人,调往青州和登州。
谁敢在易储时作梗,我就送谁全家去见宣庙。九泉之下,让他们好好做宣庙忠臣。
做了八年皇帝我终于想明白了,太宗皇帝是对的。把人杀光,一了百了才是正道。”
林香玉故意添堵:“太宗先杀了自己嫡妻及四个亲子,又以惠帝四个儿子非其亲生为由,尽诛杀之。后又捧杀其弟淮南王,彻底坐稳了皇位。
夫君若是早学太宗,这皇位早就稳如泰山了。”
“我刚才说的太宗是咱们的太爷爷,伱这坏丫头却让我去学汉太宗。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把朱见深杀了,让你看看我学汉太宗学的像不像。”
林香玉笑道:“陛下息怒息怒,臣妾错了错了,请陛下好好挞伐臣妾一次以为惩诫。”
朱祁钰刚要说话,就听凝香呵斥道:“颦丫头少来这一套,夫君刚答应我两次的,今天轮不到你,乖乖跪墙角反省去。”
这话一出,几个丫头又打闹了起来。
漫漫长夜灯未点,一夫独奏五美吟。朱祁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得了一次,谁得了两次。
一夜无话。
这个极为罕见,自景泰朝以来,皇帝很少赏赐臣下。
倒不是皇帝吝啬,而是有意与大臣们保持距离,并尽量不把亲疏远近表现的太明显。
工部尚书周忱最是识货,一边端详着精美的掐丝珐琅莲纹冰箱,一边向家人讲解其功用。
末了,周忱还给出了总结:“这件新奇器物起码价值千金,季布一诺,千金不易啊。”
周忱看得明明白白,但家人却不懂其中深意,只顾对着新奇的冰箱评头论足,感叹皇恩浩荡。
周忱子孙皆平常人,所以收下之后,并无更多反应。
新任户部尚书耿九畴的儿子耿裕,是景泰五年进士,今年才二十七岁。
收下皇帝的赏赐之后,耿九畴便坐在厅上,悠哉悠哉地喝茶。
耿裕好奇地问道:“父亲大人就这样收了?”
耿九畴好奇地反问道:“这是圣上的赏赐,不收怎么办,难道抗旨,你是活够了吗?”
耿裕摇摇头:“活着哪有够啊,只是儿子不懂,父亲清廉之名,与轩侍郎并称于当世。
按父亲平时的行事风格,应该上书固辞,并恳请圣上砺行节俭才是。”
耿九畴闻言教育起了儿子:“咱们做臣子的,清廉节俭是对的。但不能过于迂腐,你还想上书恳请圣上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