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琐事,朱祁钰又掰着指头把日本算计了一遍:全日本应该是七八百万人口。由于日本重视农业,平时都是武士在打仗,不怎么折腾农民,不搞全民皆兵。
再加上日本分散着大大小小的藩国,并没有强力集权。
所以日本的极限军事动员能力,不会超过四十万。
抗明援朝,日本已经死了十三万人;关东那边,镰仓幕府和关东管领、室町幕府联军打的昏天黑地,整个战场又牵制了十几万大军。
也就是说,室町幕府能够动用来和我们作战的大军,上限应该不超过十二万。
我已经在加贺投入了二十多万人,然后再在堺港投入二十万,大势可定。
朱祁钰也越想越美,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
京城这中,吏科的给事中们却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商量着上书请愿。
最近皇帝一口气将五十四位官员排斥出了朝堂,并逼他们天天在大明门外现眼。
都察院在王文的掌控中,御史们不大愿意说话;礼部这几年早被皇帝杀服了,现任尚书王一宁又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诚交好。吏部尚书何文渊坚定地支持皇帝。
现在能站出来劝谏皇帝的,也就只有六科给事中这部分言官了。
都给事中张让慷慨激昂地鼓动着吏科的给事中们,大部分人都热烈响应,只有乔毅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久而久之,乔毅终于被众人发觉了,纷纷出言相询。
乔毅摇摇头,对众人回道:“我真不觉得圣上有什么过错,自正统十四年以来,圣上力挽狂澜于既倒,保宗庙社稷无恙;
对外,收取安南、缅甸、暹罗、朝鲜、乌思藏等地,彻底覆灭麓川,击溃瓦剌主力。
对内,兴利除弊、开源节流。为百姓减免赋税徭役,与民休养生息。又撤钞关、抑佛事、削宗藩、平民变。
圣上哪里对不起天下臣民了,为什么总有人没完没了地挑刺呢?”
众人想反驳,又无处着力。乔毅讲的,都是事实。
如果有人非要站出来鸡蛋里头挑骨头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都给事中张让见气氛尴尬,忙站出来打圆场:“孟谦兄讲的很有道理,我们大侄子闭门读书甚是辛苦,如今天又冷了,孟谦兄多回去照顾照顾他吧,就算请几天假也使得。”
乔毅立即就坡下驴,和众人客气了几句,便离开衙门回家了。
出了正阳门,回到外城,乔毅在菜市转了转,先五十文买了一只鸡、两条鱼,又了八十文买了两瓶好酒及果蔬点心若干,然后高高兴兴回到自己的小院。
乔凤听到动静,出来看视,见是父亲回来,大禁惊奇:“连中午都没到,父亲怎么跑回来了?”
乔毅笑道:“给你做饭啊,今天多歇会吧,咱们爷俩喝两盅。”
“今天又是什么日子?”
“不是什么日子,但最近朝廷里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咱爷俩一边喝酒吃肉,我一边给你讲讲时政。
明年会试策论里肯定是要考的,多了解一下是必须的。”
乔凤点点头,于是乔毅亲自下厨,整治好酒菜,两人在屋中生了盆炭火,然后上了炕,摆好茶几,一边吃喝一边聊了起来。
乔毅先喝了一大杯,然后笑道:“自打你中了举人,从朝廷大员到勋爵贵戚,见了我全都嘘寒问暖的。
有了何宜跟王献的先例,如今朝野上下很多人盯着伱呢。只要你明年中了进士,就等着被哄抢吧。”
乔凤笑问道:“父亲觉得我最终娶谁比较好?”
乔毅摇摇头:“不知道,最近的朝局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圣上的手段,看上去越来越荒诞不经,实际上却比刚登基时更加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考中进士前我不能四处找关系,以免惹人闲话。
但你中了进士,我就算厚着脸皮硬往上凑,也得帮你找个明白人参谋参谋。
我的同年进士何宜就是个好人选,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找他,因为圣上出什么策论题,他应该提前都知道,甚至题就是他自己出的也说不定,咱得避嫌。
还有圣上最宠爱的十娘娘,也是个好人选。这位娘娘心善,又好说话,前几天还给新科进士秦民悦作了媒,说和的是定北侯的妹妹。
定北侯许通,这是营州卫出身,跟着圣上起家的心腹,以后也是前途无量。”
乔凤闻言,再无疑虑,然后又问道:“最近日本战事如何?”
乔毅又摇摇头:“好久没有明确进展了,我看啊,如此平静,弄不好会搞出什么大事来。
圣上想要的,是日本的金银矿产。据朝中传闻,说圣上估算,打下日本,一年能为朝廷额外增加五百万两现银的收入。
策论要是考到了,你得从朝廷攻下日本获得的收益入题。
我自己算过,日本援朝之战死了十三万人,他们本土又在打内战,能用来对抗大明的,满打满算也就十万人左右。
别看着元朝的时候,忽必烈攻日那样艰难。现在日本其实很脆弱,只要输一场大战,死上五六万人,室町幕府的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