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队是什么尿性只有他才知道。
打顺风战时,那是个个争先唯恐,生怕落后一步就被别人把功劳和好处全占了。
打败阵么,嘿嘿,当初对上日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还不等别人的步兵上来,只是十几炮打过来,就特么全部慌做一团了。
他马上下令两个步兵团就地展开战斗队形,就是用手刨也要弄一个稍微能够藏身的阻击阵地出来,现在再想掉头撤回去怕是来不及了。
但是,他虽然知道自己手下不是什么强兵,但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胆量和心性。
要知道,今天他的部队走了好几十里路,然后就跟刘贵堂打了数个小时的战,好不容易打跑了刘贵堂,正是人精神和身体松懈下来的时候,又要接着打下一仗,就是强军都受不了,何况这些伪军孬兵。
在刚才集合的时候就有很多士兵和低级军官开始低声骂娘不断埋怨,现在听到远处那些枪声和炮声,几乎人人脸都绿了,哪里还有作战的勇气。
听闻要就地防御,就凭这些毫无战心,人困马乏的三千步兵,就是高级军官也开始心里犯嘀咕。
于是,步兵支队的支队长就凑上来说道:“司令,兄弟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手上有没有趁手工具,就是用手刨土也来不及建立阵地了,还是撤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支队长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铁杆心腹,李守新差点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掼了过去。
老子还不知道自己队伍的情况吗?但问题是,就是因为现在这种军心不稳的时刻才不能马上撤退。
李守新相信,只要他将撤退的命令一下,这些手下就很有可能拔腿就往回跑。
要是能跑的了也还好了,大不了退回多伦城后还能再次收拢部队进行抵抗。因为李守新早就看到,在刘贵堂的部队被打败后,驻守在城中的少数部队也都骑马跑了,现在的多伦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但就怕你跑的时候,对方的炮弹突然砸下来,那全军就有可能出现大溃退,这才是要老命的威胁。半年前,就是因为日本人的十几颗炮弹砸下来,全军官兵就都面色如土,小腿发抖,最后只能投降。
而现在对方可不只是十几颗炮弹了,单听听那密集如云的爆炸声,怕是一次性就有几十上百发炮弹从天而降,那手下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孬兵还不一哄而散?
在这种草原上,最怕的就是大军溃散,就如刚才刘贵堂的部队一样,只要被骑兵一追,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李守新担心的就是对方的火炮,所以才想着凭借兵力的优势,先稳住阵脚再做打算。
何况前面还有他的骑兵主力在苦战,自己也不能将兄弟们丢下给敌人就不管了,不然以后谁还特么愿意跟着你?
李守新自己也是矛盾重重,当下不耐烦地对伪军步兵支队长挥挥手,“赶快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少给老子说泄气话……”
本待还要训斥几句,突然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叫道:“有马蹄声,有好多骑兵。”
李守新大惊失色,赶紧端起日本人给的望远镜向前观察。
就见远方烟尘滚滚,一看就知道是大队骑兵纵马奔腾的迹象,但就是看不清是敌是友。
但在烟尘之前,他派出去查看情况的副官和几个亲卫正惊慌失措地朝这边纵马狂奔并挥手大喊着什么。
不多时,密集的马蹄声已经传到了李守新耳里,他身下的战马仿佛知道危险一般,不安地不断刨着蹄子,而副官带来骑兵部队败逃的消息也让他和他身边的伪军军官们心里有了一丝慌乱。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3千骑兵啊!就这么一袋烟的功夫,就败了?你特么就是抓3千头猪,用时也要比这个长吧?
此时正在被各级军官勒令展开战斗队形的步兵们的表现更是不堪,人人面露惊慌之色,队形都开始散乱起来。
“是咱们的骑兵。”
前面又有人大叫起来,此时李守新在望远镜中已经分辨出是自己的骑兵,还不等他稍微安定下心,就发现这些奔来的骑兵队形散乱,人人面带惊恐之色,还有人不断回头观望。
“不好,是败兵。”李守新的心脏猛然收缩。
“快让他们向两边跑,不要冲击步兵队列。”李守新脸色惨白,嘶声大叫道。
李守新知道,让这些已经失魂落魄,一心只想逃命的溃兵冲过来是个什么后果。
再是溃兵,也是骑着马的溃兵,几百匹战马冲过来造成的破坏就跟敌人骑兵冲锋也没有两样。
而此时步兵的战斗队形还没完全展开,加上之前的慌乱,三千多人挤在一起,要出大事。
“开枪,给老子开枪,照着战马打。”李守新眼看这些溃兵就要冲到500米以内,心里也有些慌了,只能咬牙让步兵开枪射击,管特么自己人还是敌人,总是不能让这些战马来冲击自己的本阵。
“乒乒乓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