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宗之道,“看来有人在背后说我呢!”
一块帕子扔到了她脸上,卫瑶卿拿帕子揉了揉鼻子之后又塞回了他手里,看向眼前倒悬的瀑布,道:“我们眼下是回济南还是去洛城?”
“回济南去被叶修远雇去送叶夫人回京吗?”裴宗之道,“可以顺势敲一笔护人的钱财,不错。”
“你这人真是忒坏了……这么一说,我又怎还会回济南?”女孩子说着纵身向下跃去,蜻蜓点水般从水面上略过,涟漪一圈一圈向外荡开。
“所以说,人在江湖,别的不说,身法定要学好。”待到双脚落地,她踏在山崖之上,俯身回看身后的峡谷,倒垂而下的瀑布落入潭中,激起一大片水雾,迷蒙蒙的一片,阳光穿过这片迷蒙,七彩光芒若隐若现。
“有个很有名气的诗人说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她回身看着这一幕,对裴宗之道,“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你说是不是?”
“这里是人间,不是天上。”裴宗之说着伸出了手,一只信鸽准确的落在了他的手指之上。
“因为是人间所以有战火。”站在山巅俯瞰下去,依稀能看到远处的城郭,她的目光落在那入目可见的城郭之上,“我看到洛城了,听说匈奴人前日入城之后同西南军的人马起了争执,所以西南军还未撤离洛城?”
“打探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裴宗之喂了会儿信鸽,待信鸽吃饱了,便将信鸽放了,转头看到女孩子脸上的神情,这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以想了想,问她,“你要做什么?”
“我想进去看看我们的老朋友。”女孩子说着拽过他的臂膀向山下略去。
……
……
洛城。它侥幸没有受到如樊城那样的大肆烧杀,因为在入城时,被还未来得及撤离的西南军拦了下来。但也仅仅是好一点罢了。
洛城的百姓没有受到大肆烧杀,却被勒令上交每家每户的米粮。只是仅仅如此,匈奴人却并未满足,就在西南军准备撤离的那一刻,动手杀了几十个“没有交足米粮”的汉人,是以两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便晚撤离了几日。
直到卫瑶卿同裴宗之来到洛城,西南军还未撤离。
“啪——”一声长鞭落下,手里拖着一袋米粮走在最后的老妇人挨了一鞭子,当记下便惨叫了一声倒了下去,未曾扎口的米粮撒了一地,那条鞭痕横亘老妇人大半身体,血印已经透过夏日的薄衫渗了出来。
这些匈奴人下手从来不会手软,先前直接用刀砍,被未来得及撤离的西南军看到之后,便改用鞭子抽了,一鞭下去,不会当场毙命。身子骨好一点的,躺几日就好,身子不好的,可能就这么去了。
有什么用?西南军还未撤离就这样了,待到当真撤离,他们会如何?也许不会如樊城那样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内被屠城,但长此以往的缓慢磋磨与那样的遭遇又有什么两样?
负责收缴米粮的匈奴武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对上眼前百姓木然的神情时才反应过来这些汉人听不懂,不由握着鞭子,用蹩脚的汉话骂出了两个字。
“蠢猪!”
骂出了这两个字,仿佛觉得解恨了一般,他扬起长鞭,在百姓惊慌失措的神情中再次落下。
只是这一次,长鞭才扬到半空中就停住了。并不是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而是鞭尾被人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站在那里,歪头打量的样子看起来同寻常伶俐漂亮的少女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忽视她轻松拽住了那个身形高大的匈奴武士手里的长鞭的话。
来的不止少女一个,她身旁还有个年轻的男人,俊颜鹤发站在那里耀目的混不似凡间之人。
“神……神仙”有人哆嗦着的冒出了这一个词。
“不是神仙,是凡人。”女孩子朝说话的那个人笑了笑,转头对他身后的人道,“你别出手,我来。”
那个年轻男人闻言皱眉道:“不好。”
“听话。”女孩子的声音如同哄孩子一般,偏偏那男人还当真点了点头,她似乎是在向他解释,“暂且为你师尊想一想,就算你想做什么,现在也不必明着来,可以暗着来。”
男人应了一声,背负双手,站到了她的身后。
匈奴人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鞭子被人拽住本能的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周围搬运米粮的匈奴人当下扔了手里的鞭子,拔出腰间的弯刀迎了上来。
而被她拽住的匈奴人也放弃了这条鞭子,手里举着弯刀向她砍来。
西南军与匈奴人的周旋让匈奴人选择了鞭子,但弯刀却并未收起来,放在腰间,随时有拔出来的可能,就如眼下。
这么多人向那个女孩子砍去。
“快……快跑啊!”有人忍不住出声,不忍看到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死在乱刀之下。
弯刀砍下,血溅三尺。
围观的百姓发出了一声尖叫,只是这声尖叫短促的惊人,很快就被吞咽在喉口之中。
流血的不是那个女孩子,而是匈奴人,他倒在地上死了,脸上是全然的不敢置信。
这只是个开始,女孩子身形灵巧的在匈奴人中游走,下手的瞬间却是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