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场所没什么选择,只有八百万家的私人别墅, 首相出行前与她父打了通电话, 到底是大财阀的掌门人, 在慈善晚会、商界会议上也曾与首相攀谈过几句,知道此事发生后立刻忙慌不跌地应了下来, 并说“有众多英雄在场,小女的安全也有保障”,首相笑笑,没有多说。
太宰被人簇拥着,那些人的作用无非是保护首相安全,他们不会掩饰, 也不屑于掩饰, 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太宰治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钟也不敢错开视线,只怕自己一个不留神, 他就会对大人物造成伤害。
首相先生也被包围着, 身边有英雄有警察, 那些警察都是甄选出来的,成绩优异, 无个性或者弱个性,往前几个世代,无个性的人要多多了,他们有共通点,沉默, 不善交际,但是成绩够好,并且有英雄梦。
要是没有的话,也不会当警察了。
根据其他人对太宰治的了解,此时他应说些话,对身边的人大开嘲讽是常态,用他一贯讥讽却理智的语调解剖人的心,勘探他们的灵魂,首相先生有些警惕这个,他和一些政客核对过证词,每个人都被太宰治或者说津岛修治毫不留情地嘲弄过了,他们在这孩子面前,赤条条得像个婴儿,弱小又无力。
对怀揣着秘密的人来说,没什么比看破他们更让人绝望的了。
但是他不能恐惧,也不能害怕。首相先生昂首挺胸,率先走进屋子里,消失的佣人又出现了,壁橱的存在感比他们要高些。
客厅的格局变得不同了,它原本很温馨,放了能容纳十几个人坐的沙发还有各种电动玩具,电视机屏幕大得像是私人电影院里的中型屏幕。现在那些东西都被拆除了,只留下个玻璃房,四四方方,里面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隔音很好,有监听器。”太宰一眼就看破了,他称赞说,“动作很快,是英雄水晶做得吧?”
首相先生不置可否,关押敌人的最牢固的监狱底比斯,里面就尽是这么大的玻璃房间,说是玻璃其实是更加坚不可摧的材料,一个个小隔间被吊在半空中,犯人在进去之前都搜过身,什么都带不了,afo理论上就被关在牢不可破的监狱中。
他拒绝跟太宰虚与委蛇,说些假惺惺的话,因为这孩子的心眼似明镜,什么都知道。
“我很抱歉。”他公式化地说,“但这是必须的。”
接着是搜身,确保太宰治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当然了,他才从海边回来,只有一条游泳裤还有件薄薄的沙滩衬衫,再寻找也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至于那些信件还有笔记本,他就像是提前看见了未来一样,被埋在干爽的沙粒底下,等着他回去拿。
爆豪和绿谷看着他埋,他们两很磊落,是那种不会也不屑翻看别人秘密的人,没有人会去窥视太宰的私人信件。
“那么,请先进来吧,修治君。”首相说。
“请叫我太宰。”他却说,“那个名字已经死了。”唯独在姓名上,他有点小坚持。
“好吧,太宰君。”首相先生尊重他的选择,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西装革履的政客与纤细的少年进入了玻璃花房。
……
英雄们在外面站着。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有人发出了询问之声,绝大多数的英雄都有远高于常人的正义感,他们对弱小有保护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首相一方都是强的,太宰都是弱的,尤其在进入玻璃房后,他就一直笑眯眯的,一言不发。
他无辜得像是刚受洗的婴儿。
欧鲁迈特还没说话,安德瓦也很沉默,刚才说话的人年纪尚轻,而他们这些人,已经是老人了,起码在英雄中是老人,所以很明白与当权者要怎样打交道。
尤其是……
[那孩子,与afo是有联系的。]欧鲁迈特想,这时代如果说有个人很了解afo,那必定是他,最熟悉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他清楚在几年前afo痛恨哪些人,想要杀死哪些人,当他的同僚死因诡异,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时,他也流过眼泪,也愤恨过。
他之前告诉过根津校长,还有所有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些因太宰而解除个性的英雄,都在afo的死亡名单上。
“肃静。”安德瓦瞟了一眼年轻的英雄,那眼神中隐含警告,“你在是英雄的同时,也是日本的公民。”
年轻的英雄还是有政治觉悟的,他吐了下舌头,不说话了,安德瓦有点欣慰,觉得他起码比霍克斯好对付。
说到霍克斯,因与太宰治的私人关系被排除在了这次行动之外,他们调查过,发现太宰治的私人关系很简单,认识大部分的人,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对他抱有好感,众多男性对他怀有天然敌意,相处得好的人很少,目前可知只有小早川明美,绿谷出久,霍克斯与相泽消太,爆豪胜己与他的关系待定,雄英A班的同学与他勉强算朋友。
他的交往状态可以说是古怪,倒不是人数有什么问题,而是时间段,交好的人都是在最近一年中认识的,不少人怀疑他是故意的,为了刺探情报。
——很少有人相信,他有了这些朋友,只是在某个时间段遇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