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看到那个野种弟弟就心里直发憷,实在不想过去自找罪受。
徐氏用尖利的指甲狠戳儿子额头,“管那野种为了什么,不去拜见便是失礼,要被那野种抓了把柄可不得了,再者,你说咱们镇国公府除了那野种有多久没有进宫见贵人的机会了?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论温太后来秦家是为了什么,但今日我寿辰,温太后就是来了,明日我便能让它传出温太后亲临秦府为我贺寿的消息!”
……
不知道秦家西院鸡飞狗跳的情况,这边,温溪在秦敛的陪伴引路下进了秦家的正堂大厅。
温溪打眼瞧着,这大堂宽敞却不奢华,古朴典雅,合极了温溪的眼缘。
打量间,很快便有丫鬟训练有素地前来上茶,温溪端起茶盏掀开茶盖一瞧,怔楞了一下,试问道:“这是……红茶?秦大人是知哀家喜饮红茶?”
秦敛自己也端起一盏红茶微微一笑解释道:“偶然间听得陛下提及过,正好府里前些日子得了一些不错的红茶,还望太后不嫌弃。”
其实温溪一直都不大习惯和绿茶,绿茶虽清香,但她总觉略显苦涩,然从前赵韫喝的都是绿茶,在外人面前温溪一直都是喝的绿茶,她爱红茶一事也只有儿子和温五以及身边几个亲近侍候的人知道,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她儿子那儿听了一耳朵以后居然便记得了……
莫名地,温溪只觉心头愉悦轻快。
温溪眸光涟涟,随意一转,便看到了角落边上博古架正中央那把架着的长刀,她顿觉好奇,不由地起身走过去细瞧,这整个厅堂都是古朴淡雅之风,倒是这把缺口卷刃的提刀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看提刀在看看秦敛好奇道:“大人怎会在此放一把残刀?这是为何?”
秦敛也起身跟过去,站在温溪身后掩唇轻咳一声,面容是从不曾有过的暖和柔,“臣从前上过西北战场,这刀砍杀下过不少戎狄人的首级,后来刀钝了锈了,臣想着它也算臣曾经战场之上出生入死的半个战友,便一直珍藏,臣身边的侍从胆大胡闹,说此刀尽饮敌人鲜血,将其置于正堂之上,可于家宅挡煞辟邪,臣便也随他去了。”
秦敛没说的是,其实镇宅挡煞只是其一,这把刀不但砍过戎狄人的脑袋,还杀过好几个镇国公母子身边的刁奴,他划分东西院的时候故意让陈平把这刀摆在正堂之上,也镇得西院那群人看见这把刀就跟看见黑白无常的索命铁链一般。
温溪自是不知其中隐情,她恍然大悟地想起,记得在大召确实是有这样的习俗,曾听过民间有不少人会去向那些从战场杀敌归来的兵士们讨要一些随身物件用于驱邪辟煞。
两人正聊得愉快,就在这时,外头由远及近一阵喧哗。
祥生进来禀报,“娘娘,是镇国公夫妇及镇国公太夫人前来觐见。”
温溪一愣,差点忘了,她拐道进秦府串门,秦敛邀请的理由便是秦太夫人寿辰,于是下意识转头看向秦敛,只见对方表情淡淡,于是温溪略一挑眉,让祥生宣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对年轻些的夫妇和一个身穿诰命服的老夫人,还有一大串跟在身后的孩童。
温溪到认得那老妇便是镇国公太夫人徐氏,很多年前在宫宴上见过,那时还是镇国公夫人,也是这样一身雍容的一品诰命服,只是好似自秦敛拜入内阁后,这徐氏便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了。
今日一瞧,几年不见,这夫人头发花白倒像是个二十年没见了一样,身上那身一品诰命服都肉眼可见地褪色了。
温溪坐在正上首,受了这一大家子的跪地拜礼,
待一家子起身后,徐氏忙不迭就扬起了殷切讨好的笑:“不知太后凤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今日老身生辰,没成想竟能得娘娘凤驾亲临,真是我秦府蓬荜生辉之光耀幸事,老身在这里谢过娘娘恩典!”
温溪一噎,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额……这脸……还真是稍微有点大昂。
她悄悄抬眸瞄了站立在她身旁的秦敛一眼,男人不复方才温暖和煦,神色平淡毫无表情。
看来,梁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温溪表示,经历过后宫的尔虞我诈,这世家内宅之中阴暗龃龉她懂,她都懂的。
秦敛现在好歹也是自己儿子的老师,在外人眼中便就是她温太后一派的人,那她维护自己人表达鲜明的立场是很有必要的,护短她最拿手。
于是温溪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道:“啊?原来今日是秦太夫人寿辰啊?哎呀呀,这可真是……哀家今日出宫去了温府,从温府出来后便在半道上遇上秦大人,哀家今日兴致极好,早听说秦府有一林杏树,景致乃京中一绝,哀家心痒便想来赏景,没想到竟是太夫人寿辰,这些奴才一个个的都该打,不是太夫人你来了,哀家还当真蒙头不知哪。也不知道和哀家提句嘴,不然哀家便让人给秦太夫人备份寿礼了,既是如此……”
温溪看向徐氏,“即如此,那哀家便给你贺声寿了。”
就差直接和徐氏说“你生辰这件事我是一根毛毛都没有事先知晓,来你家完全是个意外,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你脸没这么大”了。
厅堂里,人人都闭紧了嘴不言语,秦家的下人个个埋头垂首,而温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