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今日的位子,有传言说他武艺相当了得,丝毫不输朝中任何一位武将,这么一想,韩钊顿时有些心痒痒,她回京这么些天,早就憋闷了,便提出与秦敛过招切磋一番。
小皇帝比他俩还兴奋,拍手叫好赞成,秦敛也并未反对。于是两人各自挑了件衬手的兵器顺利地站上了比武台,然后两人也不来虚的,比划了招式直接开打。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正常,两人你来我往,就是正常的比武切磋,可渐渐地,韩钊便察觉出来不大对劲……这人越打越狠了,到后来出手招招凌厉,几乎就是把他当做了死敌在打斗了。
起先韩钊不明所以,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地避让,可谁知她的疑惑和退使得让对面的男人得寸进尺,攻势也愈加狠厉,丝毫不留情面。
韩钊虽然平日里为人随和爽朗,但他好歹也是当朝一品大将,是能号令三军的人物,在如此狼狈地挨了几记打之后,顿时脾气也上来了,也发了狠。
要打架是吧,那来呗!反正他就是吃这碗饭的,既然你不跟我将礼,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都玩命似的越打越凶狠,倒是把边上观战的赵宸给吓坏了,在劝了误国之后他当机立断命人去了坤元宫请外援。
温溪视线从左往右一一扫过两个端正站姿的男人,鼓一鼓腮帮子呼出一口火气,继续冷哼,“都挺出息的,不止二位今年贵庚哪?还是喝多了?当朝一文一武两位一品大员,居然在这里打架,打得你死我活的,拉都拉不住!真真是了不得啊!”
韩钊晒得黝黑的脸浮现了一层红晕,他不自在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口白牙,讪讪地讨饶道:“娘娘恕罪,我们……我们没有打架……对没有打架,就是臣听说秦大人功夫了得,臣便觉得手痒,想和秦大人过几招,一时间太过投入忘情,惊扰了陛下和娘娘。”
说着他还不忘暗中悄悄地捅秦敛一胳膊肘,示意他赶快放下彼此间那莫名其妙的成见,先统一了口径再说。
秦敛被轻轻捣了那一胳膊肘,像是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抬起头,却眼神躲闪,没有勇气直视温溪的视线,轻声道:“……是的,臣只是在和韩将军切磋武艺,太过投入才失了分寸,请陛下……太后恕罪。”
温溪看着高高站在比武台子上的两个男人,一样的人高马大,两人并排站立,背着手在身后,低垂着脑袋,神情略显不安,那模样,简直像极了两个打架被老师抓到办公室里进行批评教育的且认错态度良好的小学生。
而自己就是那个操碎了心的班主任老师。
一想到这些,温溪顿时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罢了,就到此为止吧,若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都下来,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下钥了,若无事的话就都先回罢。”
赵宸所在温溪身后跟着如释重负,还是他妈有手腕啊……
韩钊一听,立时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跳下比武台,走到温溪跟前冲她一礼,“谨遵太后懿旨,那臣这便先告退了。”
温溪也回以一个微笑,与方才气势十足的训人派头大相径庭,笑容明媚而温和,“嗯,韩将军回罢,路上注意安全……这儿,回去记得上些药,有些淤青。”
温溪冲韩钊比划着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嘴角位置。
韩钊咧嘴笑着,又朝赵宸行礼,而后便退下离开了。
温溪目送韩钊离去的背影,嘴角还留着些笑意,然后转回视线,正好就看到紧跟着走下比武台来的某个男人,顿时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然后无声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狗比男人!还好意思看!刚刚才给她搞了那么大一出,她尚且被弄得魂不守舍的,他倒好,居然还有闲心跑来找韩钊打架?!
打得很爽是吧?打不死你!
男人正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抬眸将视线上扬,想让眼尾的那片被擦红的痕迹能更加清晰直观地叫温溪看到,谁知正好就对上温溪瞪他的视线。
他身形一滞,不再前进,反而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再次垂下眼帘眼中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那一些光芒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温溪故意不去看男人,微不可见地轻哼一声,拉起赵宸转身就走。
秦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习习微风中飘来小皇帝天真烂漫的话语,“秦卿,时间不早了回罢,记得回去上药啊~~”
落日余晖中,那卷着几片枯黄落叶的凉风格外萧瑟,吹卷起男人衣摆和发梢的时候,也带起孤寂、落寞、心灰、意冷、凄惨、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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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觉得,这几天他家爷的心情大概有点不大爽利。
虽然面上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陈平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因为他感觉到最近的日子不大好过。
这位爷的心情不好那他们东院的人日子就不好过,东院的人日子不好过,那西院的就也别想太好过,最后反正整个秦府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书房的门关着,陈平站在书房门口,守在廊下,就是不太像进去侍候着。
他哥哥陈和从院外走进来,看到他站在廊下,冲着紧闭的书房门张望一眼,小声问道:“爷在里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