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珠的眼睛就像两颗水葡萄似的,又大又圆,一股子机灵劲儿,骨碌碌地转着,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光凭感觉,就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
四周围都是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人群,却仿佛在两人之间辟出来一片安静无声的小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阿蛮珠的急性子快要憋不下去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举步慢慢地走了过来。
温溪看着渐渐走近的男人,险险控制住想要撒腿就跑的冲动,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挺住!又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亏心事,有什么好遁走的?要虚也是这个男人先虚啊!
看着眼前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男人,温溪告诉自己,必须要稳住!决不能露怯,自己在这儿瞎心虚个什么劲儿呢!
秦敛一身月白色的暗纹长袍,衣决飘飘,整个人有一股如玉的温润气质。
他走到温溪和阿蛮珠跟前,因为是在外边,所以没有行宫中大礼,只是对着温溪拱手作礼。
阿蛮珠一直都在专注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这会儿离得进了,仔细观察之后,方才恍然大悟,指着秦敛兴奋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大官,内阁首……”
还没说完,便被温溪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示意她小点声,“阿蛮珠这是在外边,你都喊我阿姐了,他是内阁首辅的事就不必说给旁人听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蛮珠乖巧地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眯起笑颜,张嘴就冲秦敛喊了一句“阿哥”。
她用惊艳欣赏的目光就这么大剌剌地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很是自来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哇~我记得之前见你几次你都不是这样的打扮呀?不过真好看,比以前都好看,以前觉得你凶凶的,我见了都有点害怕,现在这样一瞧,你就像天上的仙人儿一样,没想到你私下的扮相这么好看!”
秦敛目光微微一闪,不着痕迹地朝旁边的女人轻轻一瞥,见温溪听了这南黎公主的感叹之后也在悄悄侧目观察他之后,嘴角扬起一抹温润好看的弧度。
男人一瞬间心情变得很不错,谦虚地道一声“谬赞”,冲阿蛮珠施以一礼,算作对他夸赞的回礼。
对于这个男人突变的画风,温溪有些反应不及,也因此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不得不说阿蛮珠说的倒确实是真话,穿上这一身淡月的长袍,束好玉腰带,长身玉立,半髻用长长的白色发带束着,黑发白衣,脑后垂下的发带正在寒秋风中微微飘扬。
他从前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锐利之气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玉染风华、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
温溪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漏跳了几拍……
山神庙前都是进进出出的香客,不少趁着山神祭出来游玩的姑娘家门都注意到了这个实在太晃眼的男人,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羞了粉脸掩着帕子在悄悄偷看议论他。
“阿哥你瞧,她们都在偷偷看你咧,我没有乱说的!”阿蛮珠笑嘻嘻地晃着温溪的胳膊,努努嘴示意秦敛朝四周围看去。
温溪被阿蛮珠晃得骤然回神,对于自己的出神脸颊有些微烫,暗暗唾弃自己一口,果然颜狗贪色的毛病要不得……
她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开口问道:“能在这儿碰上秦……秦公子真是打巧了,秦公子怎会在此?”
阿蛮珠接腔:“是啊是啊,我听我撒布叔叔说,你是很忙的,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可你现在你不在京都怎么也来了阳山?”
秦敛笑了笑解释道:“我母亲便是楼枝镇人,向主家告了几天的假来这里祭祖,顺道去给母亲上上坟,今日是楼枝一年一度的山神祭,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成想在这里碰上了二位。”
一听说秦敛是来给母亲上坟并回乡祭祖的,温溪便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秦敛口中的母亲并非镇国公太夫人。
关于这个男人的身世她从前也略有耳闻,秦敛好像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才被认回秦府的,而却从未听人提及过他的生母,秦敛坐上三公之位后秦家的其他人日子就都不太好过了,京中还常有人在背后道秦敛的是非,秦家人好歹也是是养他里长大供他吃穿,得了势以后竟然如此寡恩无情云云。
可温溪却从不这么想,就如同她所在的外面光鲜亮丽的皇家,又有多少阴暗污秽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一群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又怎知别人家内里的恩恩怨怨孰对孰错。
不知他人疾苦,莫道他人长短,保持沉默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可阿蛮珠却没那么多的耐心,见差不多寒暄完了,她拉着温溪就要往山神庙里冲,“阿姐咱们快进去吧,我还得要去求姻缘签呢!”
温溪被跌跌撞撞地往山神庙里拽,身后的男人想也没想抬步跟上。
……
等再次从庙里出来的时候,阿蛮珠手里如愿拿着一支绑了红绸的姻缘签,却没了方才进去前那样兴冲冲的劲头,反倒是垂头丧气的。
她看着手里的姻缘签,连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