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怪怪的。
“坐吧,”谢麟自己在书案后坐了下来,“近年也不常回来住了。就在上次那个宅子,你知道的。”
“嗯。”程素素看书案后还有一张椅子,也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谢麟却不开始讲课,说什么经史子集了,先说:“明天一早,你就要到阿婆那里去了。我与阿婆商量过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跟着她,一天吃饭、小憩、听笑话、看热闹……就行了。”
程素素扶住了下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意思?”
谢麟语调带了点酒足饭饮后的慵懒:“有些东西,不是教出来的,是磨出来的。”说完,皱皱鼻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副嫌弃的样子。
程素素更懵了,诚实地说:“没听懂。”
“我也不喜欢这句话,”谢麟有点犹豫地说,“然而放到你的处境里,又有些道理了。”
程素素试探地说:“磨?”磨得烦了我就会打人了呀!
谢麟斟酌着用词:“阿婆的原意,要指点你持家,理一理这京城的门路。虽有李九娘指点过你,可比起阿婆,她还嫩着些。然而,说起家里账簿、各家姻亲、恩怨情仇……这里的事儿,给你写一本册子背下来就得了,这些对你,全不是难事。然而对你用处不大,你聪明是够了,也用心,反而不能用这个法子。须知身处其中不是考试,出道题,你解出来了,就万事大吉的。”
程素素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是耳濡目染?”
谢麟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纸来:“这是四娘她们写的字,我留下来的,你且看一看。”
程素素比较中恳地说:“写得不错。”
“比起你呢?”
“唔,我在这上头用的功夫多一点。”
谢麟笑了:“就明着说吧,她们这些确实不如你,文章也一样。你们在一起,哪怕不认得你们,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来谁是相府的小娘子。何也?”
程素素不自在地说:“养宜体、居易气。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以后,大概也不会一样。”
“不不不,”谢麟晃晃手指,“不是要你们一样。譬如说京城要紧的人,你要背、要认不知何时才能认全,别人告诉你的,必然有疏漏,还会漏很多,不是藏私,是她们不觉得这些有必要特意拿出来说,你原就应该知道。然而你不知道。这些东西,行事的时候,却会显得很分明。可与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没关系。跟在阿婆身边,陪她见几次外客,你就全知道了。”
程素素似乎有些明白了:“司空见惯浑常事……”
谢麟一按桌面:“着啊。说什么新媳妇到婆家要老老实实学几年规矩,才能明白事儿。胡说八道!凭你在哪儿住上几年,嘿嘿,也能看清楚点东西了。不过呢,书,还是要接着读的,唔,来接着看。明天,到阿婆那里,你就挨着阿婆那儿看书写字儿。有不明白的,该问阿婆问阿婆,想问我就问我,如何?”
“谢先生。”
“嗯?”
“谢先生?”
谢麟张开五指,罩住程素素的脸,揉了一把:“不要促狭。谁个不会想让别人照自己想的样子来?总是要忍不住的。这样办,总比背那些东西做无用功强。头回娶妻,不晓得要拿你怎么办,就这样了!”顿了一顿,收回手来,“哼。”
程素素抱着书,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摸摸谢麟的头,笑嘻嘻地:“谢先生,早些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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