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得可真巧,一直盯着我要拿错处呢吧?”
谢丞相看不出喜怒来:“再送他去清醒清醒。”
如此数次,谢鹤不再嘴硬,谢丞相点点头,温和地对龚氏道:“小儿郎想我了?好好抚养他长大,旁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龚氏低声称是,并不去看谢鹤。她心里又苦又恼,事是谢鹤惹出来的,现在怪她没有收拾好烂摊子?还讲不讲道理了?惹怒了府里,拿什么来养这些孩子?!
谢丞相温言道:“好啦,孩子我也看过啦,带他们回去吧,还有几个月就能回府来啦。”
龚氏继续应下,不复多言。林老夫人笑道:“随我来,我还有东西给那小子呢。”
一行人留下了一个桂枝,带走了许多林老夫人给曾孙的赏赐,又到了城郊“守孝”。过不数日,龚氏便命人报来噩耗谢鹤哀毁过礼,竟然伤心得死了。谢丞相与林老夫人都当众掉了几滴眼泪:“不想他竟有这样的孝心!小儿郎年纪太小,倒不必学他了,还是回来吧。”
一句话便将旧事抹去。谢丞相休致,谢鹤本人也没有什么水花,京城之中知道的人居然不多。唯有谢氏族人觉得奇怪谢鹤并不是那样的孝子,且这丧礼不在相府办,只在郊外院子里搭个灵棚,通知族人,胡乱一奠,旁边就是谢家的墓园,很方便就下了葬。
二房出嫁的两个女儿听闻噩耗,先奔到相府来哭。林老夫人也不拦她们进门,也不对她们解释什么,只让她们见一见桂枝。二人是带着丈夫、儿子来奔丧的,本以为能得个说法,不想得到这么个结果,倒是一路老实到底。还要设法瞒着丈夫,以免婆家看轻自己。
丧事办完,龚氏又戴着孝回来。二房与长房相邻,这一回却都老实了。程素素在当天就使人去帮忙,又邀龚氏来坐,龚氏没有推辞,她有了消息想打听不知道桂枝怎么样了。
“二娘,我也不是那般心狠的人,只想平了这事。那孩子这个时候来,显是与我们没缘分,可谁知道……”
程素素道:“阿婆不叫我问这些事,不过,听四婶说,你是不必再担心冒出个孩子来管你叫娘的。”
“那桂枝?”
“那就没人对我讲了,兴许是远远的打发了吧。”程素素叹息,如果谢鹤不是那么讨厌的话,此事会有别的解法。她倒有留意桂枝的消息,只知道府里不曾下辣手取桂枝性命,只是孩子没保住,人也许了些钱财,远远发嫁了。
龚氏却放心了:“这孩子,太死心眼儿了!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又能怎么样呢?都是命。”
程素素浮起一个极浅的笑,龚氏也笑了起来,谢鹤死了,她是一点也不心疼,没了谢鹤,她和儿子才算是能在谢府住下了。否则一旦二老过世,二房必被逐出府去。如今哪怕为了名声,谢麟夫妇都要看顾着孤儿寡母。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现在寡妇人家,也不好往外头凑,可七娘一年大似一年了,等出了孝得说婆家了……”
程素素不肯沾这个事:“这个还要长辈们做主。”
龚氏只得讪讪地点头:“也是。”便不再提这件事情,转而关心起程素素的身体来,又问产期如何之类。
程素素微笑道:“总在十月末,天冷,不大方便呢。”
“天冷反而好,咱们家又不缺柴炭。热天坐月子才要受罪呢!”
两人闲话一阵,龚氏识趣告辞,从此闭门过活,居然觉得十分逍遥自在。只盼着谢府一切安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过,十月末,稳婆、乳母齐聚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