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须你多管闲事?董朗,做好你的分内事!我再说一遍,你再多管闲事,连累我们大家,这一辈子也休想再见你的主上!”
“说白了,你不就是怕我连累大家吗?放心,我自己做的事,自己兜着,不会连累你们的!”
“你以为你说兜就能兜得住吗?董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吕筱筱是谁?凭你,就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你别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道是关心则乱,曲小白发现自己是真的怒了的时候,心里阵阵难过。
这个世界上,原本她牵扯的只有杨凌,可现在,她牵挂的人越来越多,虽不至于像对杨凌一样对他们,但也是不忍心看见他们陷入危险,不忍心看见他们受伤,更不忍心看见他们丢了性命。
董朗却是直脾气,虽然他也明白自己太鲁莽,把大家都拖进了危险中,但若说做错了,他是不承认的。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我怎么死都无所谓,可不能看见主上受辱,就是这样!”
他一扭头,固执地不看曲小白。
曲小白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再不似方才那般冲动,她在床沿坐下来,眸光柔和又悲切地落在杨凌苍白的脸上,缓缓开口:“董朗,你只知他不能受辱,又有没有想过,若你、若我们大家都死了,他又该怎么活下去?他若是落入吕筱筱之手,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她纤细的手指落在杨凌眉眼上,轻轻抚过他英气的眉,长长的睫毛,上挑的眼角。
董朗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我是想的不周到,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危险吧?”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吕筱筱是个疯子。她眼里只有她想要的,没有该不该要,能不能要的。为达目的,她岂止是不折手段,她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董朗,我只怕逼急了她连玉石俱焚的事都干得出来。所以,以后别再鲁莽了,你只专心治好你主上的病,其余的事,你只当是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别去理,行吗?”
她还有些薄茧的纤细手指从杨凌脸颊移开,落在杨凌的手上。他的手生得比她的好看,修长,匀称,凝白如玉,可是在虎口处,一个红红的指痕赫然入目,再往上看,腕子上也是。
这些原先是没有的,只能是李育给他把脉的时候留下的。
曲小白牙关咬紧。
董朗站在桌前,他个子高,身材壮,灯烛将他的影子拉长,正打在床榻上,曲小白小小的身躯也罩在了他的影子里。
他瞧着曲小白那双阴翳的眼睛,心下忽然觉得很难过,像是被钝器所伤一般。这小丫头也不过和他一般年纪,却似乎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坚韧和果敢。
若不是她天赋异禀,就一定是她经历了太多。想到这里,董朗忽道:“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不敢了。”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又嘱咐道:“离吕筱筱的人远一点,尤其是那个吕浑,千万别去招惹,吕筱筱是个疯子,吕浑就是她养的一条疯狗。会咬人的疯狗。”想想吕浑办的那些事,她犹觉浑身冒寒气。
“嗯。记下了。”董朗难得的很乖。
外面嘈杂声不断,是府丁们搬走,以及胡大和辛青君安排人打扫房间的声音。曲小白和董朗倒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曲小白坐在床沿,握着杨凌的手发呆,半晌,似随口问了一句:“小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董朗摇摇头,愁眉深锁:“我也不知道。脉象还算平和,其实内伤虽重,但有那颗丹药护体,内伤好得还算快,只是,主上从前似乎是受过伤,没有能够及时救治,所以留下了隐患。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