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被心事压着，没什么胃口，早餐只吃了一点点粥，便拎着公文包离开了家。
到了局里，赵刚担心杨局长找他茬，低着头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坐在位置上埋头苦干。同事们平时聊闲话，他都没心情加入。
直到听见旁边的一位同事小声说：“你们发现没？杨局长今天没来。”
坐在赵刚对面的那位同事点点头，“发现了，按理说，平时这个时间点，杨局长早就来上班了。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一天，按说会更提早一些来的。”
又有人猜测：“也许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这就要问一下赵副处长了，他昨晚一直跟杨局长在一起。估计是知道的。”
坐在赵刚对面的同事不由得看了眼赵刚，这才察觉今天赵刚特别安静，一直都没跟他们搭话。他伸手拍了拍赵刚的桌子，笑着问道：“赵处长，你知道杨局长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赵刚虽然还没有正式升任，但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知道赵刚升任是早晚的事，毕竟杨夫人和王丽的关系那么好，杨局长对赵刚又非常器重，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一直都叫赵刚为处长。
若是搁在以前，赵刚对这声“赵处长”还是很欣然接受的，可自从发生了昨晚那件事情以后，这声“赵处长”就像是一颗即将爆发的炸弹，压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会让他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赵刚怔了怔，收拾了下情绪，缓缓扯唇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昨晚客人还未从走完的时候，杨局长就让我回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快工作吧，不要再闲聊了。”
因为都知道赵刚早晚都是这个科室的处长，所以大家还是都很听赵刚的话的，一个个都闭了嘴埋头工作。
看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赵刚望着手中的文件，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看来他得再去一趟后街那个地下室里，问问那个老板，那种禁止销售的药物究竟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如果能证明杨天宝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也好心安理得一点。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下班，赵刚率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快步穿过三条街，七拐八拐地通过了一些小胡同，终于在一条破旧又阴冷的小胡同前停了下来。
这条小胡同的左右两边都是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子，走道很是狭窄，来往的行人要侧着身子才能路过，个头高的人几乎能被楼上晾晒的衣服蹭到头顶。
因为常年不见天日，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儿。
赵刚低垂着头，用手捂着鼻子，快步朝里走。
一直到胡同深处，一扇紧闭的铁栏门前，他才停了下来。
按照之前的规矩，敲门声三长两短。
过了一会儿，那扇铁栏门里面的小木门缓缓拉开了一个方形小口，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
卖货的老板隔着那个方形小口，打量了眼门口的赵刚，嗓音沙哑地小声问道：“做什么的？”
赵刚回答：“买货。”
卖货的老板又问：“有没有人跟踪？”
这也是上一次赵刚来买货时老板问过的问题，可见他做生意非常谨慎小心。
赵刚很理解这位老板的行为，毕竟是卖的国家禁止销售的药物，倘若被逮到，是要被抓去坐牢吃枪子的，这算是在提着脑袋赚钱。
赵刚冲左右两边望了望，低声回答：“没有。”
老板这才放心地拉开里面的小木门，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铁栏门，“进来吧。”
赵刚走进去，老板立刻又将铁栏门上了锁，里面的小木板也关上了。
屋里的灯光很暗，看人时非常模糊，赵刚两次来都没有看清楚老板的长相。
那位老板忽然凑到赵刚脸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离开，突然笑道：“是你？你前几天来过对不对？”
老板的突然凑近，令赵刚没来由心中一紧，下意
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了，但他对这种阴暗的地方仍然感到有些害怕。
听到老板的问题，赵刚低声回答：“是的，前几天来过。”
老板瞅了他一眼，又问：“那这次又要买什么药？”
赵刚怔了怔，说：“我这次来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想问一下上次我买的那种致幻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没了刚刚的热情，冷哼了一声说：“虽然我卖的是禁止销售的药，但也算是良心商家，是绝对不会害人性命的，能有什么副作用？即使有副作用，也是人的体质不同罢了。”
听到老板理所当然的解释，赵刚的心不由得凉了几分。他算是听出来了，这种拿命做生意赚钱的人根本没有良心可言。
赵刚想了想又问：“如果喝酒的人喝了那种药，结果会怎样？”
老板用力拍了下脑门，惊叫道：“哦，我上次忘
了告诉你了，喝酒的人是万万不能吃那种药的，会丧命的！你应该还没有让人吃那种药吧？如果还没有的话，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啊，吃那药的人绝对不能喝酒，喝酒的人绝对不能吃那药！”
赵刚的心猛地沉入了一片无底深渊，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