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功课。很多事要忙,一整晚不睡可不行。”
康熙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西偏殿。起初,他坐在火盆边的椅子上,对着火盆发呆。坐了半天,院子里依旧没动静,便上了床。
他还是睡吧,免得他们都不安心。
他睡了,他们该忙啥忙啥。
康熙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一下子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稳,知道自己是睡着了,甚至知道是在承乾宫的西偏殿里,但就是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贵妃呢?情况怎么样?”睁开眼就问。
“回主子爷的话,后院还没动静。”魏珠指挥着宫人们把洗漱的东西端进来,“容嬷嬷说,让主子爷不用操心,只管去忙前朝的事。娘娘若是知道,您在前殿一直守着,该焦虑了。”
康熙漱了口,洗了脸,才又开口说话:“隆科多呢?去哪儿了?”
“回主子爷的话,今早奴才来接梁公公的班,就没看见国舅爷。”
康熙看看南墙边摆的座钟,离开宫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他又问:“这段时间有人求见吗?”
“前朝没有。太子爷和几位阿哥来了,知道您还没醒,去了正殿,这会子正和太后说话。”
康熙“嗯”了一声,抬脚往外走。
魏珠还以为主子爷是要去正殿,结果跟着跟着,跟到了去后殿的路上。月洞门左右两边,仍是像昨日那样,一边站了两名宫人,看见万岁爷就跪,哀求万岁爷体谅奴才如何。
康熙没理会他们,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把他们的嘴捂上,拖一边去。”
佟宝珠正半躺在产床上,吃容嬷嬷喂的热汤面,听到外面的唱呼声,急忙把脸扭到一边,高声道:“把他挡在外面。”
“朕想去哪,谁能挡得住......”康熙大步进来,看到头发半湿的贵妃,立马转了话,凑过去问:“贵妃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洗头发?”
“......这是发汗湿透了。”旁边的赫舍里氏抽泣着接话:“娘娘这次是要遭大罪。妾身见过的产妇,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七八,就没见过肚子这么大的。宫里有那么多的太医,怎么就没提前想个法子。这还是头胎。”
临行的时候,佟国维特意交待,等娘娘生产时,见到皇上一定要表达对他的不满。这样方能显示对娘娘的关心。
此时看着女儿遭罪,对皇上怨意不是装的,是真的心中有怨。怨皇上,也怨佟家和自己。
所有的人都盼着娘娘能生,每次见到娘娘重点讲的就是生孩子之事。不知道生这一次,真的是把命押上了。
康熙问:“胡青儿呢?”
“我让她去歇会儿。”佟宝珠等容嬷嬷擦了她额头上的细汗,望着康熙,提足了气道,“你就不能顺着我的心意一次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康熙:“......朕不放心你。”
“你进来看看,又能如何?是能替我生,还是能给我力气。净耽误我吃东西。”
“你只管吃,不用管朕。要不......”
佟宝珠:“我不想看见你。生死攸关之时,你不是我的依靠。除了添乱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若是真关心我的死活,就不会为了一已私利,千方百计的让我怀上孩子。”
康熙:“......”
佟宝珠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跟其他的嫔妃们不一样,我的体质特殊,就是顺得地生下来,还不知道生个什么。这一夜,我想了很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放我走吧。在这紫禁城里活的太累了……”
康熙:“……”
康熙带着宗亲们在奉先殿里上香叩头的时候,想着贵妃这些扎心的话;同朝臣们谈话时,仍想着这些话。和礼部尚书张英谈到将要颁行的《孝经衍义》之事时,忍不着问对方:“你夫人生孩子时,你在旁边吗?”
张英是汉人官员,与其他朝臣的关系都是不远不近的,宫里也没他的眼线。不知道皇贵妃此时正在待产中,还以为皇上这是要提前做准备呢。
于是滔滔不绝地说:“回皇上的话。臣的老大出生时,臣请过次假。第一次,拙荆说要生了,不许臣上值,非要臣陪着,产婆说还早,只是胎动。拙荆不信,结果等了一日一夜也没一点动静。五天后,又说要生了,又让臣请假。这次是真生了。产婆说,男人进产房了会染上晦气,给全家带来霉运。当时拙荆命悬一线,一定要臣陪着。她说,活着的最后一眼,想看到臣。臣当时就想,假如夫人没了,哪里还在乎什么晦气,霉运的。便没听别人的劝告。”
康熙心不在焉地接话道:“你家老大今年有二十三了吧?”
张英笑道:“皇上记性真好,犬子今年虚岁二十三。二十三年前,臣是翰林院庶吉士,想着有生之年,能荣升四品,有上早朝的资格,就心满意足了。哪里敢想,竟被皇上委以重任,坐在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同时还担任了太子殿下的讲官。由此可见,男人进产房晦气,纯属无稽之谈。”
康熙点了点头:“将来你儿子,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道,“朕准备把他调去詹事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