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哀嚎死去,姜陶陶也从来不觉得畏惧,依旧是那副把他视作天上月的样子。
晏临则曾经恶劣,还吓过她:“当真不怕?”
姜陶陶一跟他说话就笑得很甜,伸出小指,主动和他拉勾,“不怕呀。反正你已经答应了我,要好好保护我的。”
晏临则不记得他许过这么亲密的诺言。
但见她说得那么笃定,想了想,并未反驳。
就当默认。
他会保护她的,这句话未错。
只要她这张脸还在。
晏临则难得莽撞了一回,不过半月,就想把人带回九重天。
姜陶陶得知他真实身份时毫不惊讶。相反,还有些欣喜。
“你会带我回去的吧。”她紧紧攥着他的宽袖,“会吧?”
也许是看她这般太过乖顺可怜,也许是想到她会因为出身低微,被众仙看低……
晏临则鬼使神差,就在去九重天前,把道侣之位许了出去。
姜陶陶似乎还没有搞明白道侣是什么玩意。一听到可以跟他在一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她那时胆子就很小,不愿离开他半步。
大婚那夜后,经历了一回枕边人不在的乌龙噩梦后,当然就更怕了。
睡时非要跟他贴得严丝合缝,入了梦也总不安生。
晏临则醒了多久,就被她蹭蹭贴贴了多久。
夜夜如此。
之前哪怕借了凡人承着七情六欲的身躯,也从未体验过这般难熬滋味。
他原本只是想要姜陶陶的脸。
却渐渐地,被勾起了近似陌生的下|流念头。
最终,又在她身上破了回例。
……
火珠熄灭,定神香馥郁的味道,渐渐冲淡帐内的黏腻。
怀里人含糊嘤咛了几句,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吐出的音节甚至拼凑不成字眼。
晏临则以为她真的又在做噩梦,定神香无用,只能多用两个法诀试试。
姜陶陶不但没睡,反倒还朦胧惺忪地睁开了眼。
呆呆地看着他很久很久。
久到晏临则想探她的神识里是不是出了问题,才见她翻了个边,直接压在了他身上。
晏临则眸色一暗,长指捏了捏她的后颈。
嗓音压得很沉,有丝不易察觉的欲|色:“下去。”
“我有个花盒,不知道落到哪儿了……”
姜陶陶半眯着眼,用手指勾勒出花盒的大概形状,完全是把晏临则的脸当做画布。
“你找到之后把它放到百灵水里好不好,明天我要用……”
一交代完,就缩进衾被里进入梦乡。
那么久不睡,原来只是在想这么件小事。
仙君着实不太理解。
*
翌日,乖乖巧巧送走晏临则后,姜陶陶就准备去万卷阁了。
丹青无缘无故剥色,极大可能是寻常的原因。譬如,研磨方式出了差错。
但见她对聚气这件事很感兴趣,小花官还是全部托出,让她去翻古书里的金印摹纹,画在卷轴四角。
如果金印出现异常,就说明真的有东西缠上来了。
风朵料到姜陶陶会去找古书,掐着时辰来重阙殿跟着她。
跟在她身边,路上还在好奇地八卦着:
“晏临则那大活人,昨晚不还在你枕边吗?你是要去找哪儿的气?”
“陶陶,你该不会是想炼一个跟晏临则仿佛孪生兄弟的傀儡出来吧……”
姜陶陶捏了把风朵的脸,很没好气:“你好好看着我,像是会傀儡术的样子吗?”
她还没忘记,上月刚评出来的九重天第一废柴是谁。
“你仙力不够,但会的这些邪门术法倒是不少啊。”风朵理直气壮,“你五年前就会弄那个花灯了!”
姜陶陶刚来九重天,就去玉京山催熟了一批非当季的垂丝海棠,用秘法混作燃料,日日夜夜点着九九八十一盏灯。
那灯的摆法也挺讲究,阴森森的,像种古老秘辛的仙阵。
面对风朵的提问,姜陶陶答得毫不遮掩:“招魂。”
风朵一直觉得姜陶陶用词有误。
她无亲无故,就是只山野里孤零零的粉羽雀鸟,会招哪个死人的魂儿啊?
修炼几十年就那么点仙力,又怎么可能妄想让死人复生?
顶多是想让仙君收心,把所谓的“情魂”,都招到她这个挂名道侣身上。
两三个月后,可能是看仙君依旧不冷不热,阵法没什么用,姜陶陶大失所望地把花灯全撤了。
风朵从此留了个心眼,不想让她再去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看着像禁术的东西。
姜陶陶不知道风朵当初有什么误会,但已经预料到,她们会有场不小的争论。
但争端未起,插曲先来了。
她们还没走到万卷阁前,面前就掠过一列身着蓝衣、步履整齐的女官。个个手持玉琮璋,地位不低。
隔得很远,都能听见绛雪正尖刻地挑剔着女官们动作不利索,耀武扬威至极,全然没了这半月被贬的难堪。
几位在万卷阁外守着的女官认出姜陶陶的身份,很是客气地解释:“绛雪仙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