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陶陶睡到晌午之后才醒。
她浑身都累,小腹一阵接一阵的酸胀,每一处,甚至指尖都孱弱无力。
脑海还昏昏沉沉,仿佛身置昨夜的荒唐之中。
过了好久,才终于缓出一点精力。
回想起昨夜的纵|情,上一回这般,还是他们初次。
之后,晏临则虽仍在情|事上常常恶劣,却很少会像昨夜……
难不成,真把她当时说的话听进去,心生愧疚,加以悔改跟“弥补”吗??
可那番话,她描述的不是晏临则,听的人也不会觉得是晏临则。
简直漏洞百出。
……真猜不出,也懒得猜他在想什么了。
沐完浴后,姜陶陶又开始检查,画卷上的金印是否有异样。
如今生效已经三日了,摹纹仍然平整。
姜陶陶有些失望,但并没放弃。
她想好了,如果始终无事发生,等一月后金印自然消融了,就再摹一遍。
她有耐心,也等得起。
已经等了很久了,不急于这一时。
收起画卷,姜陶陶看见桌案边有盒灵芝,正散发着浓郁温和的仙气,引|诱着昨夜操劳过度的她。
她拿开玉盒,才发现下面压了晏临则写的字。
“一日三次,一次一寸。”
晏临则给她送些天地灵物不稀奇。她的体质一向很差,稍微弄得重些,便需要调养。
稀奇的是,竟然亲自在下面写了这行批注,似乎是真的在关心。
可能是看她昨晚,哭的晕的太过于频繁了吧?
姜陶陶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
仙鹤飞入,带来舜华夫人盛情的邀请。
说花亭里最大一枝垂丝海棠竟提前开了,邀她共赏。
“这花以前多在昆仑西边,往年要推迟两月才开。”
姜陶陶一到花亭,就听见舜华夫人新奇地道:“九重天的确仙气充沛,我见过这么多回垂丝海棠,第一次见开的这么好的。”
舜华夫人对各种各样的花草都有了解,一说起昆仑跟九重天培育花种的区别,就滔滔不绝。
姜陶陶一边小口抿着温热的红枣茶,一边点头附和。
她嗓子都哑了,只想先多润润喉,根本不想说话。
舜华夫人倾身,眯着眼端详了她一会儿。
“小姜,要是我没眼拙,你这根簪子,好像也是垂丝海棠的式样?”
姜陶陶抿出淡淡的笑弧,声音都不自觉轻快了:“是呀,这是我的定情花。”
舜华夫人跟她已经是互认姐妹的关系,大着胆子,多嘴道:
“小姜,昆仑有最好的红玉,你若是喜欢这种花,我让人给你做一个。你头上这支,也不知是不是混进什么东西了,看着……有点苦。”
这个字眼已经很是冒犯了。
心思稍微敏感些的人,听到自己的贴身之物被这么说,恐怕会觉得舜华夫人是在暗暗冷嘲热讽。
“是我几年前一次噩梦凝成的。”姜陶陶露出浅浅梨涡,笑意盈然,“但我觉得不苦,还有点甜。”
一句俏皮话,就把这件事打发过去了。
很隐晦地表示不想多提。
舜华夫人虽然有些不解,但知道分寸,没再多问下去。
她指了指花亭下,正在采摘收集垂丝海棠的女官们:“都说垂丝海棠香以秘法做成香料,可以熏在丝绸上,千里飘香。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舜华夫人的爱宠小猫立在凭栏边,朝下面好奇地探去脑袋。
背上翅膀扑扇扑扇,好不可爱。
姜陶陶侧过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
这触感太柔软了,令她有点爱不释手。
“要不是三青鸟霸道,不允许居住地身边有别的活物。我也真想养一只天女猫。”
舜华夫人打趣:“就是个小玩意儿,哪有三青鸟珍贵?”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姜,我一直很好奇你跟三青鸟是怎么回事……”
至今也就三个人,无需强力驯服,就能令三青鸟顺从。
前两位都是因为天生血脉跟至高实力,千年来难有一个如此天赋。
姜陶陶却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两种顶级天赋都不沾边。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是因为我们族本同源。”姜陶陶装傻。
这理由有些敷衍,但确实是最可能的。
虽然他俩一个是飞禽瑞兽,一个是凡间花雀,但说到底,的确是“同源”。
但,下界凡尘里常有的雀族血脉,就能够让三青鸟如此亲近,言听计从?
舜华夫人暗暗琢磨。
若是这么粗浅的法子,能让他们跟更多瑞兽有亲近的机会,对昆仑境自然大有裨益。
她连忙追问:“那别的雀族,理应也可以吗?”
姜陶陶将糊弄进行到底:“我不确定。”
舜华夫人用手指撑着额头,安静思索着。
“夫人是想知道,是否只要是雀族都能与三青鸟亲近吗?下女正好是朱雀族后裔,若真能让那凶猛仙兽顺从,我愿不惜一切来试,尽力解答夫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