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沉默。
最后还是宋寻舟先开口:“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没有的,我怎么会被你吓到,我是被刚才的夫妻吓到了,没有你在,我都要头疼坏了。”齐玉珍抓住丈夫的手,以此来表示自己确实吓到了。
现在能坐火车的都是有一定文化的人,大部分是工作原因出差,刚才那对中年夫妻会说一口没带方言味道的流利普通话,说明文化水平不低。
她没想到这样的人无理取闹起来,嘴脸会如此丑恶,比看生产队里两个无赖梗着脖子吵架还难受。
幸好火车内有维持秩序的人,等会儿那对中年夫妻又占人位置,就不会遇到像他们夫妻这样好脾气的人,把事情轻轻揭过了。
宋寻舟还真不是好脾气不追究,他刚才说的话也是给乘务员一个提醒,想来之后会找人去查票。
“所以你也得学我一样,不要对这些人太礼貌了,你又不是乘务员,你是乘客,都是乘客,凭什么遵守规则的要让着不守规则的?”
“你说的有理。”
他们说着话,上铺和对面卧铺的乘客陆续过来了。
幸好都是不邋遢的正常人,脱了鞋子也没什么异味。
有别的乘客过来,齐玉珍声音就更小了,悄悄说这里还挺暖和的。
宋寻舟:“冬天烧了暖气的缘故。”
“这样啊。”
“你要不要住下铺,下铺更宽敞点。”
硬卧分成三层,上中下铺,中铺看着最憋闷。
“不用了,我还好的,你挤在中铺才叫憋闷呢,我们先躺会儿吧,今天赶路赶了好久,都累了。”
“好。”
齐玉珍爬到中铺,盖上被子闭眼休息,因为床单被单枕套都是熟悉的淡香,她没有太不适应,很快睡着了。
...
来到华都的时候是上午,到了华都,客车就多起来了,不需要再连续走一两个小时的路了。
夫妻两人先到华都大学附近的住处,宋寻舟看到墙角放着的脸盆和脏兮兮的两块抹布,大概是弟弟妹妹过来打扫过卫生了。
齐玉珍倒是不嫌脏,问丈夫水在哪里提,她去提水洗抹布。
宋寻舟嫌抹布太脏,说是拿一条他的毛巾当抹布好了。
“有现成的抹布,怎么还拿你的毛巾当抹布呢,洗洗就干净了,你告诉我水去哪里提。”
“有自来水,他们都来打扫卫生了,看来已经交过水费,我去看看。”宋寻舟去厨房开水龙头。
水龙头没立马吐出水,而是先发出怪响,他很快后退两步。
很快有水流出来,是黄泥水,流了好几秒钟,水才变得清澈。
齐玉珍看到这一幕了,观察了几秒,确定水不会突然喷溅到人身上才过去洗抹布。
抹布确实很脏,她洗抹布的时候,流淌下来的全是黑水,洗好久都没洗干净。
她也不打算把抹布洗回原来的颜色,只要不淌黑水,她就当洗干净了,再去擦擦桌椅板凳和床板。
宋寻舟刚才没法克服心理障碍去拿抹布,亲眼见到妻子洗抹布的过程,才稍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主动接过抹布去擦桌椅。
他拿走一条抹布,齐玉珍去洗另外一条脏抹布。
另外一条没那么脏了,只是看着脏,洗的时候没流下乌黑的水。
夫妻俩花了点时间门把家具重新抹了一遍,到中午就先用饼干解决午饭了。
吃过午饭,夫妻俩去拿寄存在宋寻舟亲戚家的行李。
冬天床褥大被子都寄到人家家里去了,主要是离得近。
在拿行李前,宋寻舟带齐玉珍去华都大学,学校浴室供应热水,他就以未来华都大学的学生身份,花了钱在浴室洗热水澡,妻子不是华都大学生,是华都农业大学的学生,浴室管理员也没为难她,给了她澡票。
“大学学校里一般都有浴室,以后可以在学校洗完澡再回家,学校洗澡人数太多了就回家烧热水洗,我待会儿去买些煤球煤饼。”
齐玉珍:“学校浴室有热水,方便好多,都不用自己烧了。”
她很喜欢在浴室洗热水澡的感觉。
“是啊,我们这边的住房,家里基本没有大锅灶,想要做饭烧水包括取暖都是依靠煤炉。”
“煤炉也没事,吃学校食堂的饭,在学校大浴室洗澡,自家煤炉就冬天取暖用好了。”她能明显感觉到来到华都后,气温更低了。
老家的冬天是湿冷,冷到骨子里,华都是纯冷,围巾帽子都不是装饰品了。
下火车前丈夫就帮她围围巾戴帽子手套,盯着她穿到行动不便为止。
好在上午太阳挺大,冷是冷,水龙头还是出水的,没有被冻住出不来水。
华都最冷的几个月已经过去了。
丈夫年后再回华都是正确的选择,不然二十几年没长冻疮的她,可能就在华都长冻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