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反问道:“救济?把我们这些病人关在那个脏臭的禁闭室, 也算是救济?让你和其他鬼变成这样,也算是救济?”
“女人”黑洞般的眼眶里像岩浆一样, 涌出鲜亮的血:“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沈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以前她看到的鬼血都是黑红腐臭的,而它们这些鬼的血却是鲜亮到像假的一样。
沈容伸手摸了一把“女人”眼里涌出的血,用手指搓了搓,又放到鼻下嗅。
确实是血,只是颜色太艳了。
她这番操作把“女人”给看愣了。
原本打算发威的“女人”,一下子泄了气, 自嘲似的轻笑:“你也不过是个病人罢了,我跟你置什么气。”
说罢,染红房间的血潮逐渐褪去。
女人像身陷沼泽一样,逐渐陷进雪白的床里消失, 只留下一句:“无知也是快乐。你就安安分分地做一个病人好了……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不要冒犯主教和圣女……”
沈容的手分明死死地抓着女人。
可女人要消失, 她就什么也抓不住。
沈容心想:这就是一层和二层的区别吗?
一层的鬼被她抓住了, 就逃不掉。
但在二层,哪怕只是一个无名小鬼,都有特殊能力。
沈容正想着,房门突然被再次推开。
主教与圣女一同走进来。
圣女定在她身上的目光仍是难以言喻的炽热。
而主教满面慈爱地弯下腰, 道:“你病得很厉害是吗?我早说过,你需要治疗,药物对现在的你没有用。”
他向沈容伸出手,道:“来吧, 正好还有别的病人需要治疗, 我带你们一起。”
还有别的人?
那治疗会不会不是她想的那样龌龊?
沈容斟酌片刻, 伸出手。
在手搭到主教手上之前, 圣女一脚踢开主教, 握住了沈容。
不知是圣女天生一双多情眼还是故意的,沈容总觉得她的眼神分外缠绵。
被踹倒的主教扶着老腰爬起来,无言以对地皱眉。
沈容考虑到可能是自己想左了,没有排斥圣女,被圣女牵着,跟随她和主教离开房间。
房间外,也是雪白的。
悠长的长廊光线昏暗,但白得出奇。长廊上一道道房门都紧锁着。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看见整层楼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中。
这雾到底是什么?
她打量主教和圣女,雾包裹着主教,而圣女身上干净纯洁。
走了五分钟。
沈容跟随他们来到一个会议厅。
会议厅坐了十几名和沈容穿一样颜色服饰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对着会议厅正中央的黑色缠异形十字架祈祷。
圣女安排沈容坐到一处四周无人的座椅上。
主教站到十字架前,仁爱地道:“那么,开始治疗吧。”
他深吸一口气,从圣女手中接过书,对着书开始轻声吟唱经文。
经文没什么特殊的,但主教的声音却仿若天籁。
充满了仁慈博爱,就像幽谷清响,半夜细雨,令人心境平和。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沈容默默打量起主教。
他脚下攀着的鬼影,依附在他脚边,听着他的歌声,如痴如醉。
虽然他唱得很好。
但沈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歌就算是治疗?比药还好使?
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装得和其他人一样沉浸在歌里。
主教唱罢,开始浅声吟诵经文。
他的嗓音像催眠似的,令人仿佛置身一片宁静天地,不知不觉昏昏欲睡。
渐渐的,所有人都睡过去。
沈容有点困,但不至于睡着。却还是闭上眼睛,像其他人一样仰倒在椅子上。
主教呼出口气,像是累了。
沈容听见他声音极低地对圣女道:“药还剩多少?”
圣女冷淡道:“不多了。叫人去外面拿材料回来做吧。这次多做点,省得经常要往外面跑。”
主教轻声叹息,为难道:“教会里的钱不多了,约翰先生那边……”
圣女沉默片刻,道:“不能再推了。上次不是有……”
主教似是不忍听她说,打断道:“那就安排他们吧。约翰先生说什么时候来?”
脚步声响起,主教和圣女离开了这会议室。
沈容没能听清那个约翰先生来的时间。
沈容闭着眼睛琢磨起他们对话的意思。
制药?难道他们这些人吃的药,都是主教和圣女做的吗?
每个人得的病都不一样,统一做的药真能治好每个人不同的病吗?
沈容开始怀疑:或许大家都没有病。只是被催眠洗脑了。
当一个人坚信自己有病的时候,身体确实会出现假性的患病症状。
那么……他们其实是在靠所谓的病和药,控制这里的人吗?
还有,约翰先生要过来,主教和圣女的意思是要安排人接待吗?
可是为什么用这种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