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沈年张了张嘴，打了个嗝。
沈呦呦：……我的爸爸，脏了。
*
不管沈年怎么解释自己当时只是误以为想吐，并没有真的要吐出来，更没有将要吐出来的东西吃下去，沈呦呦都十动然拒，一边点头“我相信爸爸”，一边坚持站在离他米远的位置。
沈年崩溃，“你明明就没有相信！”
“我信，我真的信，”
沈呦呦将自己的旺仔牛奶往旁边挪了挪，一本正经，“爸爸你绝对不会……嗯……太阳要落山了欸。”
“别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沈年撸起袖子，刚准备强行镇压沈呦呦，忽然看到小姑娘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往回跑。
昏黄的夕阳照在沈呦呦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喘着气朝刚刚跟于羽姐姐坐的地方跑去，连牛奶溅出了几滴都顾不得在意。
沈年只看到沈呦呦忽然迈着她的小短腿开始狂奔，他下意识地跟过去，只见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低着脑袋，夕阳罩住她的下颚，打下一片沉沉的阴影。
而她的面前，空无一物。
沈年忽然感到喉咙有点堵塞，他清清嗓子，小心翼翼道：“呦呦？”
背对着他的小姑娘没有将脑袋转回来，而是轻轻道：“爸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于羽她们说不想当面告别，”
沈年老老实实道：“怕场面会很难看，所以就……”
“可是，”
刚刚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清晰地回放，沈呦呦吸了吸鼻子，仰起脑袋，带着泪光的大眼睛在夕阳下分外潋滟。
“可是呦呦又没有不许于羽姐姐走。”
小姑娘委屈地鼻尖都红了，抽泣着小小声道：“我、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我们才见面呢。”
沈年只感到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他连忙上前，抱住沈呦呦，轻轻哄道：“爸爸知道，呦呦最乖了，爸爸都知道。”
“于羽姐姐她们也是怕舍不得你，舍不得走了，才选择悄悄地走的呀？”
这两句话稍稍安抚了沈呦呦，她攥着爸爸的衣服，带着哭腔，“爸爸，我想水蜜桃班了。”
沈年是那种完全没有骨气的父母，他立刻哄道：“那我们回去就办转班，你继续回去上幼儿园！”
沈呦呦半晌没有回话，好半天，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的，爸爸。”
她没有再继续说为什么不行，而是将脑袋往沈年怀里更深地埋了埋，声音很轻、很轻。
“爸爸，我想睡觉。”
沈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女儿抱得更紧。
“好，你安心睡。”
“有爸爸在呢，爸爸带你回去。”
落日余晖浅浅地在每个人身上镀上了层金，沈年抱着熟睡的沈呦呦跟大小姐打了声招呼。
大小姐注意到小姑娘脸上的泪痕，纳闷，“她这是怎么了？”
沈年摇摇头，“应该是太累了。”
“我先带她回去睡觉。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大小姐点点头，眼底也不仅露出一丝心疼，挥挥手，让手下送他们回去。
这番动静似乎惊动了沈呦呦，她将脸蛋在沈年的胸膛上蹭了蹭，又陷入了梦乡中。
只是放在胸口的那个小拳头，始终紧紧地握着。
【呜呜呜好心疼，感觉呦呦压力好大。】
【主要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呦呦就一直在经历离别……别说小孩子了，我都受不了。】
【呦呦说想回到水蜜桃班，准确地来说是回到过去吧……我很感谢这档节目让我认识了呦呦，但对呦呦来说，参加这档节目，真的是好事吗？】
……
沈呦呦又在睡梦中被惊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不惊动另一侧的爸爸，爬下床，满房间的找水喝。
好不容易找到玻璃杯，沈呦呦抱着杯子正准备回卧室，忽然瞟到了窗外。
今天的天空上没有几颗星星。
但硕大的满月挂在半空中，映入小姑娘眼中，像月饼，也像玉盘。
沈呦呦愣愣地站在那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做的梦。
梦里有一道怎么追也追不上的影子。
追到最后，天边也会出现这样一轮满月。
紧接着，就像是卡通动画片一样，满月上会浮现出一行字。
沈呦呦原本是没看清的。
“砰——”
玻璃杯被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沈呦呦缩回了被子里，将自己冰凉凉的手脚塞进沈年的怀中。
梦中的沈年嘀咕了几声，下意识地将女儿揽进了怀里。
沈呦呦睁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看了眼爸爸，然后才重新阖上了眼皮。
她终于看清了，或者说，终于想起来了。
那满月上，浮现出了六个字——
“天才杀了天才。”
*
第二天清晨，沈呦呦才终于打开了第四个纸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第四个纸团上面，一个字也没写，是一张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