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三天。
谢不惊一边要上课,一边要给阮翰林训练,加上表演前的排练,整天忙得像是一个陀螺,连理发时间都没有。
本来他也不在乎外表,但是昨天练习时,韩晨看着他额前的刘海委婉提醒:“你要不要稍微剪一下头发?”
谢不惊:“……”
他本来打算在商场剪头发,结果发现最便宜的理发店都要50多元。
还不如回家让谢不凡帮他。
互相剪头,这是兄弟俩的优良传统。
男生头发短,基本两三个月就要剪一次。
但是理发收费越来越高,巷口那家理发店也要15元。兄弟俩平均一个月去一次,一年就是180元,而一套剪发工具只要20元。
兄弟俩在2年前开始互相剪头,手艺也逐渐从狗啃变成了勉强可以见人。
尤其是谢不凡,经过2年锻炼后,已经可以去街角开店了。
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谢不凡满意点头:“哥,你真帅。”
圆圆的镜子里,倒映出谢不惊焕然一新的造型。
厚重的刘海被剪短打薄,露出了眉眼和额头,鬓角发尾全部剃短,看上去清爽又干净,连精神都变好了。
“谢谢你,”谢不惊摸了一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我很满意。”
谢不凡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欢就好。”
韩晨显然也对他这个发型很满意,一见谢不惊过来就开始夸。
“这个发型就帅多了嘛,小伙子遮这么严实做什么?我今天开业会特别忙,等会儿估计没时间照顾你,先把考斯腾给你。”
韩晨一边从包里拿出表演服一边唠唠叨叨:“你也太瘦了,这件考斯腾还是我15岁时穿的。等会儿我媳妇儿会来给你化妆,一个特别可爱的姐姐。”
谢不惊:“好。”
韩晨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去:“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大门关上,房间霎时恢复了安静。
谢不惊抚摸着那件不属于他的考斯腾,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
终于,他又可以站上那片坚硬雪白的舞台了。
与此同时,溜冰场旁边的滑雪器具店,几位高中生正在选购雪具。
“这个颜色怎么样?”一个虎牙男生拿了套紫色滑雪服在面前比划,“基佬紫骚得一批,我一定是雪场最靓的仔。”
“可以,”杜永思敷衍点点头,“你是最骚的。”
赵承悦喜滋滋的付款,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老板,麻烦帮我拿一下那副越野滑雪板。”
“越野滑雪?”赵承悦“刷”一下抬起头,“社长你要滑野雪?”
野雪,可以简单理解为野外雪地里,没有经过人工处理的雪。
和滑雪场机器压过的面条雪不同,野雪少有人涉足,潜藏着枯枝、暗石、洞坑等一系列挑战。
危险又刺激,非常挑战滑雪者的个人能力。
能滑野雪,要么是技术高超的大神,要么是不要命的死士。
“试试。”黎渊点头,“宗礼滑雪场新开了两条野雪道。”
滑雪场的野雪道肯定没有真正的林间雪地危险,赵承悦眼睛亮了起来:“老板,我也要一副越野滑雪板!”
“不许买,”杜永思跳起来赏了他一个暴栗,“你个高级雪道都滑不下来的人还想滑林间雪,嫌命太长了吗?”
赵承悦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可是社长都去了!”
“人家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杜永思推了推眼镜,铁面无私道,“你要是敢滑野雪,我就取消你这次的出行名额。”
赵承悦:“……”
不买就不买,他还不想拿两副雪板呢!
赵承悦瘪嘴,委委屈屈的把脸转向店外。
然后他看到溜冰场一圈又一圈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个圆圆的脑袋。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赵承悦有些好奇的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又穿了一双厚底老爹鞋,轻而易举就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灵动优雅的身影上,再也没能移开视线。
谢不惊这次演出的曲目,是他世青赛短节目的简单版。
当时的他刚满15岁,整个人都沉浸在花样滑冰带给他的喜悦之中。
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运动?怎么有难度高得要命的动作?
明明让人难受得要死,可是又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轻快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谢不惊右腿蹲地,左腿平行冰面置于滑腿后方。
他左手轻抚冰面,右手伸展在空中,身体随着滑足往后掠过冰面。
这是花样滑冰里的连接动作Hydrobding。
谢不惊把它演绎得舒展又自然,让人想起隆冬时节,展翅掠过湖面的天鹅。
少年纤细的身体在冰面急速旋转,让眼前的一切都成为虚影。
好难受。
头晕,喉咙好干,腿重得仿佛灌了铅,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腔……
这具身体只有他原本体能的50%,不管在耐力、力量、还是柔韧性方面都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