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集训分为三站, 训练时长足足一个半月。
等他们回到京市时,已是天空变高,银杏染黄——秋天来了。
“新的雪季马上就要来了,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 就是注册并参加国际雪联积分赛。”抵达基地当晚, 向传在会议上宣布。
“明白!”队员们朗声道。
停了整整半年,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两年后的冬奥会也已迫在眉睫, 上头给我们立下了‘征服小海坨’的任务, ”不知是不是受压力影响,向传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请大家继续努力拿到滑降名额, 尽可能实现全项目参赛。”
小海陀山是延庆冬奥会滑降比赛赛场。
向传的意思很明确, 夺冠显然不现实,但至少要拿到参赛名额。
高山滑雪是冬季奥运会大项,共产生11枚金牌,地位堪比夏季奥运会的田径、游泳项目。
但华国高山滑雪有多弱呢?
上一届冬奥会,我们只有一男一女参加回转项目。
而剩下的滑降、超级大回转、大回转、全能项目, 甚至没有人能达到奥运参赛资格。
在这种基础下, 向传刚才说的“全项目参赛”已经是一个特别特别高的要求了。
而我们的目标, 还仅仅只是参赛而已。
至于冠亚季军?那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高山滑雪,这是一个被欧洲和北美统治的项目。
亚洲人别说夺冠了, 连进入世界排名前30都不可能。
此时, 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没有人会料到两年后,会有一个年轻小将横空出世。他在一次次的比赛中, 他用一道道的优异成绩,亲手否定了所有不可能。
10月15日,高山滑雪集训队迎来了国际雪联积系列赛第一站——阿勒泰。
飞机横穿华国大半版图, 终于抵达了位于祖国西北部的阿勒泰。
这里纬度接近北纬50度,9月份初雪,10月份就已经进入冬季。
出发前,教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多穿点,但大家都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刚入队的小队员,都还有些偶像包袱。
毕竟在机场穿着国家队统一的运动服阳光又帅气,要是穿着参差不齐的冬装,大家会把他们当成傻逼吧?
而且出发当天,京市气温正午接近三十度,就算阿勒泰再冷,也不会降到零下吧?
只有新疆省队的两位队员,默默在包里装了一件压缩羽绒服。
谢不惊也没有带衣服,他倒不是多在意形象,纯粹是懒。
上飞机后,他就在模拟滑雪场滑了三个小时的雪。再次睁眼时,窗外已经是一片黄沙。
飞机抵达阿勒泰机场。
舱门一开,大西北的冷风不要钱似的往里灌,刚才还新鲜水嫩的选手,全都被冻得直打哆嗦。
“是~我~小~看~了~阿~勒~泰~的~天~气~”从室外停机坪走到航站楼这短短的距离里,陈景抱着胳膊,连牙齿都在打颤。
秦野:“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被我压在行李箱的羽绒服说三个字,我~要~你~!”
吴琴磕着剥好的松子,满脸不屑:“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冻?我们东北阿嚏——”
冷风一吹,吴琴也不说话了。
而旁边的两位新疆队员早已经翻出羽绒服穿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幸福与温暖,拉足了仇恨。
“心机,竟然瞒着我们偷偷带了羽绒服!”
“不然我们去把他两的衣服扒下来!”
“走走走!去!”
眼红的队员们围了过来,像是一群可怕的野狼。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叫了!”两位新疆队员戏精上身,纷纷护住自己羽绒服,努力扮演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受害者。
虽然他们高大威武,肌肉结实,压根儿和“可怜”“弱小”“无助”没有半毛钱关系。
“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们!”扮演反派的选手也非常尽责。
谢不惊看着一行人打打闹闹进入机场,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这让他清晰的意识到,周围的人不止是比赛时的竞争对手,还是一起训练的伙伴。
上一世,谢不惊为了冲击大满贯,向队里申请了自主训练资格,想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训练团队。
上头讨论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于是,谢不惊有了自己的教练、体能师、医疗师、甚至是帮他处理各种代言的经纪公司,他有了一个完全为自己服务的团队,只为了冲击冬奥金牌。
他得到了更好的训练,但他也变得更加孤独。
他不再有队友,每一天的训练都是单打独斗。
教练认真负责,专业能力很高,但教练的支持和队友的陪伴截然不同。
他没有想到自己对“队友”的渴望,竟然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中得到了满足。
仅仅是自己夺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