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乖乖的男孩会是燕桑榆,她抹了抹眼泪,“你怎么不说话啊?”
燕桑榆指了指喉咙,“嗓子疼。”
他的嗓音果然有点哑。
他想了想又说道:“别哭了。对不起,下一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这两天其实他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有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听着周围的声音,但怎么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他从没有生过这么重的病,以往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感冒,还不如他挨他哥的打时难受。
从前的燕桑榆总觉得天老大他老二,这世上没什么可怕的。
但经过这么一次,他发现自己还是有很多害怕的东西,他害怕生病,害怕会死掉,害怕他哥会为他难过,他也挺怕白玲姐哭的。
这一次他真是闯了大祸。
燕苍梧从门外进来,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还想要下一次?”
燕桑榆及时改口,“再没有下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去河边了。永远不去,以后水我再也不碰水,洗澡我都免了,下雨天我就回屋。见到个水坑我绕着走。”
旁边的病人劝道:“孩他爹,你也别生气了。小孩子懂什么。瞧瞧你儿子多机灵啊。”
孩他爹?
白玲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称呼逗得差点笑出来。
燕苍梧面色微沉,“我不是他爹。”
另一个病人一脸不悦的教育燕苍梧,“生气归生气,咋能大老爷们连自己的种不认呢?你瞧瞧你儿子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不敢这样当着孩子面说这种话,伤感情咧。”
白玲笑得嘴角快要飞到后脑勺了。
燕苍梧抿了抿唇。
“就是,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的给你生了这么大个儿子,你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孩他妈,你快说你男人两句。”
白玲笑不出来了,她连连摆手,“不是。我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燕苍梧拍了拍燕桑榆的脑袋瓜,认真的解释道:“我们像是一定的。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弟弟。”
两个病人尴尬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还真是长得挺像的。”
尽管燕桑榆醒了过来,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仍旧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为了照顾陪床的两个家属,张蕾把燕桑榆安排进了一间空病房。
这么住了几天,燕桑榆的身体一天天慢慢好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边的林场,关于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到村子已经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你们说,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到燕苍梧的影,他们不见了也就算了。怎么他们屋里那个女知青也没个人影?”
李金花,“我看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估计人已经没了吧。”
“人没了,他得办丧事吧?怎么也不见他回来呢?”
“我看说不准燕桑榆根本就没病。”
一个大娘提出了大胆的设想,见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微微一顿,斩钉截铁道:“这燕家的小子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脱离咱们林场,带着那个白知青私奔了!”
这个耸动又浪漫的假设一经提出就让众人激动不已,提出这个设想的大娘为自己出众的机智感到十分得意。
她用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去年啊,就七连,有个战士跟底下牧场的姑娘好上了。人家牧场的姑娘是不外嫁的,他们没办法了。这个小伙子就装病骗了一张假条,带着姑娘一走了之。
不过人家的哥哥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追到了这个小伙子的老家把人给抓回来了。抓回来也没用,他妹妹怀孕了,最后也只能是嫁了。”
大娘们一面嗑着瓜子,一面探讨着这种可能性,就着这个假设进行更深一步的推论。
“也不知道燕苍梧他家哪里的?他们私奔会往哪跑啊。我早看他们两个就有事,没准那个知青肚子里现在都揣上一个了。”
“是啊。我也觉得。小姑娘和小伙一个屋里住着,能没事吗?迟早得有事。”
“就是,一个屋里住着,谁知道他们晚上是睡一张床,还是睡两张床。”
冬闲时节,大家都很闲,特别是大白天,小孩送去了学校,家里就剩下一群不同年纪的妇女。
年轻少妇可能还抹不开面子聊这些,但当一群年纪大的乡下婶子聚在一起,话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最后都直奔被窝和下三路而去,听得年轻姑娘面红耳赤。
一向厉害的李金花这会儿也红着脸插不上嘴了。
倒是有婶子偏偏逗她,“金花,你男人这上山都多久了。你晚上想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