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松花江流域!”
朝廷要建黑龙江都司,松花江流域严重缺人。越族士绅移民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比那里的蒙古人更好治理。
“陛下仁慈!”
众臣高呼。
确实仁慈,添上这一句,很多越南士绅,都可以逃过挖矿的命运,也可以避免妻离子散的下场。至于会不会被冻死,那就要看运气了,反正官府会尽量妥善安置。
这次一口气抄家越南36族,虽然只抓了大族的主要成员,旁系小支都没有去动,但越南应该能够消停了。
其中不乏抓错的,或许有些大族,真的没有参与叛乱。但谁真的去分辨呢?身为大族就是原罪,叛乱或许没参与,盘剥百姓是肯定够够的。
接下来,就慢慢同化吧,或许需要几代人的时间。
……
众臣退下,徐颖被女官请进来。
“陪我走走。”赵瀚放下毛笔,起身走出大殿。
徐颖跟在身后,一起前往御花园。
赵瀚边走边说:“老师的身体如何?”
徐颖笑着回答:“辽东虽然苦寒,并非养老之地,但先生一回家乡,许多毛病就不药自愈,比他住在南京时还更精神。先生还寻到一位族弟,虽然那族弟也无儿无女,家人早已失散,但他们好歹也算亲人团聚了。先生整日与族弟悠游散心,偶尔还把保护他的士兵聚在一起,就在自家院子里给士兵们讲学。”
“如此便好。”赵瀚也开心起来。
徐颖继续说:“附近的百姓,听说太师在家亲自授课,便于节假日把孩子送来旁听。先生来者不拒,还雇了两个厨子,专门给那些孩童做饭。”
赵瀚感慨道:“先生劳苦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不过我听说,孟暗先生(李邦华)那里,退休之后可过得不舒心。”
“怎么了?”徐颖好奇发问。
赵瀚一声叹息:“唉,孟暗先生忙碌惯了,根本就闲不下来。前几天收到消息,孟暗先生病重在床,医生说恐怕熬不过今年冬天。我已经派了行人和名医,去吉水看慰孟暗先生,祝愿他能长命百岁吧。”
这纯属“退休病”,在岗工作时精神奕奕,退休回家啥毛病都冒出来。
“殊为可惜。”徐颖附和一句,其实他跟李邦华没多少交情。
又行一阵,赵瀚突然说:“你去江苏做布政使吧,那里的商人,愈发闹得不像话了。盐务,还有商税,狠狠的查一查,我会让督察院全力配合。”
徐颖立即表情严肃:“督察院都查不动,还要专选布政使去坐镇?”
赵瀚说道:“督察院肯定查得动,但盘根错节的关系,需要慢慢去梳理。江苏商业之风大盛,官商勾结也多起来,需要狠狠治理好几年,不是查杀几个当官的就行。”
江苏是发展最快的省份,工商业处于全国之最,人口也在疯狂增涨当中。
再过十年,江苏的人口,很可能排全国第一。
赵瀚想了想,说道:“江苏的田政,似乎也有出大问题的苗头。”
“田政出什么问题?”徐颖皱眉道。
赵瀚说道:“朝廷虽然努力赈济灾祸,但难免有顾及不到的百姓。那么多农民,有做生意欠了巨债的,有一场大病贫困无措的。甚至有参与赌博,输得倾家荡产的。我听说,江苏的地下赌场又冒出来了。总有些富商豪强,跟地痞流氓勾结,设局诱骗良家子赌博。输光了家产,还不起赌债,就只能拿家里的田产去抵押。”
徐颖说道:“我朝禁止土地交易,田产只能继承,不能随便过户,又如何用来偿还赌债?”
赵瀚冷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非田皮田骨那套。田产买卖,全都瞒着官府。穷人把田皮(使用权)私卖给富人,田骨(所有权)自己留着。仔细论起来,这玩意儿还不违法,因为他们没有真的买卖土地。”
江苏那边,特别是苏淞常湖地区,正在酝酿一场弱化变形版“圈地运动”。
由于江苏纺织业的快速发展,棉花等原材料供应不上。商人就通过各种手段,尽量控制更多土地,成片成片的种自己需要的经济作物。
这种土地控制,不需要真的占有土地,只需要控制土地上栽种的作物种类。比如棉花,比如桑树。
朝廷用税收来调控都没用,棉田、桑田的赋税已经很高了,但还是拦不住农民改稻为桑、改稻为棉。朝廷又不敢真的往死里征税,因为普通农民承受不住,真正的利润都被商人赚走了。
江南的粮食种植面积,已经跌到了非常危险的数据。
赵瀚说道:“你去主政江西,就做好三件事。清理江苏的盐务,清理江苏的商税,把改稻为桑的风气遏制住!至于抓什么贪官豪强,只要摆出阵仗即可,督察院自会给你打下手。实在不行,杀几个豪商。我那姐夫若不识趣,一并杀了也行!”
“是!”徐颖端正作揖。
徐颖的黑衣卫,之前由其副手代理。
现在徐颖正式卸任,黑衣卫也会正规化,行政级别跟督察院类似。名字懒得去想,赵瀚打算改叫“国安院”。
督察院和国安院,都没有逮捕权,但关键时候,可以绕开内阁,直接对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