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
意天海眨了眨眼,可却在下一秒又听到了轻微的哭泣声,仅一窗之隔,透着浓浓的难过感。
她微微皱起眉,终是忍不住地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肩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今日才会再次问她那个问题,但很显然,让公主难受了。
她一介公主,应当是什么都不缺,忽然逼她想出一个愿望,到底有些为难人了。
推开门,意天海就看到她靠墙坐在地面上,漆黑一片的夜色几乎要将她的身影给遮掩了去,只剩些许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形,还有微微没忍住的哭泣声。
她走过去,与她并排而坐,闻到她身上飘散而来的酒香,奇怪的是,这味道不知为何让人很舒心。
她默不作声,云识却坐不住了,酒壮怂人胆使她迫切地想要去倾诉,于是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带,晕晕乎乎地解开腰带,而后扒拉着自己的衣物。
意天海想制止她,可手将将握住她的手腕却已来不及,被她将衣物扒到肩下,露出一节流畅的肩头。
她接着微微侧身,又将衣物再拉下了点,使她能够看到自己的肩后,声音些许低沉:“你看,这是我的情蛊。”
意天海闻言,这才无形中默默舒了口气,接着真的认真去瞧她背上有没有东西。
好在月光皎洁,她能勉强看到蝴蝶骨上,仿佛有一只即将展翅飞走的蝴蝶,只是一道印记,却栩栩如生。
她点点头,替她将衣物拉上去,称赞:“很美。”
可就是这句话,却似乎又刺激到了少女。
“美有什么用,它的另一半都变黑了,怎么别人的情蛊都好好的,就我的变这样了......”
云识低落地从袖中拿出一个果核般的东西,将它放在手心,举到她面前给她看,一想到那焦黑的情蛊,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擦。
意天海盯着她,看她衣衫凌乱,眉眼低垂,皎洁月光下,虽哭得好不狼狈却又有种别致的楚楚可怜,脸上透着醉酒后的绯红。
“你醉了。”她挪开视线,下意识将那弄哭少女的罪魁祸首接过来,放到自己的手心仔细端详。
可下一秒,那本焦黑的情蛊却忽然微微泛出光芒来,像是裂开了无数条缝隙,崩了开来,刹那间,一只与月亮同色的蝶便立于她的掌心,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光辉。
云识被吓得猛然睁大了眼,扯住小尼姑的袖子,被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盈满心扉,眼睛里的泪还没落下,就扬起笑唤着:
“它出来了!”
“嗯。”意天海看向她,看到她眉眼弯弯,眼睛里满是喜悦。
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般低落,这般喜悦,她总是无忧无虑,会撒娇,会生气。
这样的少女就该被保护在大人的羽翼之下,不该被所有不好的东西侵袭,只要留住她的这份天真就好。
她和过去的她可真像。
这一刻,意天海徒然生出想要保护这份美好的冲动,却又立刻遏制住自己的想法,直到被一声惊呼声拉出思绪。
“它跑了!”
明明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它,云识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跑。
那只沁着月光的蝶不一会儿便飞往远处,她腰带都没来得及系,提着裙摆便追上去,只是夜色太黑,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瞬间便栽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蝶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那股得而复失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直到一道身影遮住了眼前的月光。
“没有了情蛊我就找不到我爱慕又爱慕我的人了,也不能和她永生都纠缠在一起。”
她向上看去,委屈至极,意天海则背着月光,一头白发微微拂动,眸色清冷的,可极为认真地看着她道:“她若是爱慕你,你一定能感觉得到,情蛊也会回来的,因为它的另一半还在你身上。”
“起来吧。”很难得的是,她朝她伸出手。
手纤细匀称,由于她只穿着里衣,吹了一会儿的夜风,已变得冰凉,却一瞬间便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所覆盖。
云识起来的一瞬间,小尼姑就又匆忙收回了手,往屋里走,她跟在她身后,心中因为她连忙抽手的动作而有些愤愤不平,忍不住在她身后念叨着:“你们寺庙里的人不是都不许谈情说爱吗?你又懂什么......”
“我是没有切身体会过,但这世间人情冷暖还是略知一二的。”
意天海觉得她大概也该回去了,于是自顾自地走进屋门,可刚踏进一步,却又下意识转头往屋外瞧了一眼,果真看到少女直接坐到了原先的位置,又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酒壶迎头喝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世间鲜少能看到女子如此这般,往往都是男子把酒言欢。
但这巫族公主似乎独爱这一口,直喝得酒壶里没有酒了,却还将那酒壶往嘴里倒,张着唇,等着那一两滴酒掉落口中,到最后醉得歪歪扭扭靠在墙边。
意天海徒然想起之前银铃那句担忧的话。
“公主正值性子极强的年纪,每回生气或伤心都会喝酒,喝完酒更伤心的话就会发酒疯......”
心中迟疑了许久,她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