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血腥味自然更是瞒不过她。
他计算着距离日出的时间,把一切事物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却不想,刚一踏入地宫,就听到地宫深处有人抱怨:
“你听说了吗,据说秋水堂那位,最近常往地宫跑。”
听到熟悉字眼,白毛鬼耳朵一竖,放轻脚步。
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不屑嘲笑:“小公主怕是脑子有问题,跟一个妖怪来往密切,也不怕那天被咬了脖子。”
“不过也难说,”他话锋一转,“那妖怪漂亮,小公主说不定被迷惑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妖怪。不过今天一过,就不一定了,那些宫女内侍肯定会告诉她,每逢十五就不要前往地宫,因为妖怪要吃人了!”
“我就不信,有人知道他的残暴嗜血,还会和他往来。”
男人的嗤笑声并不大,却响彻整个地宫。
白毛鬼薄唇紧抿成一线,拿着画卷的手不自觉攥紧。
胡说!全部都是一派胡言!
没脑子与他有过约定,她和那些背信弃义的李氏不一样,她不会失约!
一双桃花眼中泛起猩红,在画卷转轴被“咔嚓”一声捏断的瞬间,白毛鬼飞速上前,抓住惊恐的侍卫一口咬下!
腥臭温热的鲜血涌入口中,却丝毫没有平息他饥饿的心。
反倒让他嗜血的欲.望更加强烈!
他吸食侍卫,并非源自于身体上的饥饿,而是内心的愤怒!
押解贡女来地宫的四名侍卫很快被吸了个干净,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低贱的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不中听的话。
白毛鬼冷漠扫视着这些尸体,哂笑一声,抹去唇边鲜血。
眼中温存不复,
黑玉般的眸子里空空荡荡,不含一丝情绪,漠然捻着手中粘稠的红色液体。
他不想打扫地宫了。
他倒要看看,没脑子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到底会如何反应。
是真如她表现的那般,对自己依赖信任,像喜欢志怪里的妖怪那般喜欢着他,还是又一个“叶公好龙”的故事。
“怎么,害怕吗?”
白毛鬼瞥了一眼本该被当作食物吃掉的贡女,见对方面色惊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连滚带爬的挪去角落,他嘴角讥讽越发深了。
人类,就是这样低贱恶心的生物。
他瞬移过去,抓起对方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沾满鲜血的手在她脖间拍了两下,他按着对方的血管一路向下:
“做个约定吧。”
“如果明天公主来了,我就留你一命。”
贡女泣不成声,乍一听到自己还有生还机会,立即就想求饶。
她含着泪,小心翼翼:“那要是公主没来……”
白毛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嘴角笑容越发冰凉。
这一.夜,尤其漫长。
白毛鬼坐在冰冷王座上,往日卷不释手的古籍也失去了吸引力。
他就那样呆坐整晚,宛如一尊雕像。烛火跳跃,照亮他无悲无喜的脸。
在太阳升起的瞬间,他似乎就感应到了,眼中划过一丝期待,唇也抿得更紧了些。
他立刻起身,拎着瑟瑟发抖的贡女奔向地宫入口。
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站定,深深望向竹林方向。
辰时,没脑子没有来。
午时,公主没有来。
逢魔之时,血红残阳给竹林铺上一层诡谲之色,李氏的小骗子没有来。
“公主、公主一定会来的……”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云中,贡女颤抖着祈求,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捏断了脖颈!
白毛鬼随手把碍眼垃圾扔到一旁,素来清冷的眸子如今更是如出鞘的利刃,闪烁着嗜血的冰冷寒意。
唇角自嘲上扬,他早该知道了,李氏,全是骗子。
什么约定,什么誓言,全是假的!
他们善于伪装,平日里展现出自己可怜可爱的一面,等诱人上钩后,就过河拆桥,把没有利用价值的自己一脚踢开!
李南希……
是该付出
点代价了。
在日与夜交替的瞬间,白毛鬼冲出地宫!
他宽大的黑袍快速掠过竹林,迸发的怒意让竹叶都纷纷避让。
不过瞬息,他又来到做完凝视秋水堂的高地,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境已完全不同。
正要上前,远远看到两个面色焦虑的宫女拉拉扯扯的离开秋水堂,其中一个口中不忿:
“你别拉着我!公主都病成那样了,曹女官还不准我们找医正,我到要找高内侍问问,秋水堂到底是公主的,还是她曹女官的!”
另一个快步跟着,不断劝阻:“你别冲动啊,听说公主出生时就不足月,每个十五都会犯病,或许只是常例呢,为了这个和曹女官对上可不划算……曹女官背后是那位……”
两名宫女渐行渐远,争执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白毛鬼眼中猩红也随之消散——
李南希生病了?
还是娘胎里带的病,每个月十五都会生病?
所有的怨恨和愤怒统统不见,他脚下生风,飞速奔向秋水堂,正循着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