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鼎、乔成松等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原本羽林卫确实将泉州卫的人包围了,并且逼到了紫霞湖边。在这种情况下,泉州卫应该背水一战,然后被消灭殆尽。
可林白帆、周大憨等人并没有束手就擒,也没有负隅顽抗,而是选择了羽林卫做梦都没想到的一招:
跳湖。
没错,林白帆带走了近四百人,跳湖避开了羽林卫的追击,逃出生天。
羽林卫想追也追不上。
泉州卫临海,且多是南方人,加上抗倭杀海贼的需要,善水战,精水性的人很多,可羽林卫多是粗犷的北方汉子,旱鸭子居多,别说跳湖游泳,就是进去狗刨几下都难。
这一夜的战斗,羽林卫在西面折损了六百军士,在东面折损了一百余军士,而泉州卫东西两面加起来,不过折损了二百三十余军士。
这样算下来,羽林卫整体减员已至千余人,超出了三分之一,剩下不到两千军士,泉州卫折损不到五百,还有两千五百余军士。
兵力上的优势,已然向泉州卫倾斜。不仅如此,羽林卫的士气也受到重挫。
一向骄傲,以强大着称的羽林卫,竟被泉州卫牵着鼻子跑来跑去,还被人声东击西,折损惨重。不要说其他人,就是头陀岭上的那些勋贵公侯,一定也在笑话羽林卫。
毛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自己明明强大,羽林卫明明强大,却偏偏屡屡吃亏,损失惨重!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人头不保!
等到天亮之后,毛骧下令羽林卫军士派出斥候,四处搜寻羽林卫的踪迹,地方就这么大,泉州卫不可能凭空消失。
但派斥候搜寻也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因为论伪装,羽林卫哪怕是学会了泉州卫的草衣,也学不来泉州卫的耐性,一些斥候看那里一会没动静,就以为没威胁,走过去之后,草说动就动了……
斥候有了损失,羽林卫就会追击,可追击来追击去,只是被小股泉州卫牵着走,而泉州卫的主力却始终没现身。
事实上,顾正臣也辛苦,两条腿也走累了。
虽说泉州卫目前兵力总数占优,可羽林卫的战力实在可怕,正面交锋未必是其对手,还需要在运动中寻找机会,等待时机。
羽林卫势要找到泉州卫,可泉州卫主力在小股兵力的掩护下安然地避开了羽林卫,甚至再一次到了昨晚上的西部战场休整。
毛骧是一万个想不到,顾正臣竟能真当老鼠,硬生生在那么小的一片区域里带两千多人玩成了捉迷藏!
头陀岭。
徐达从“战死”的军士口中得知了羽林卫、泉州卫的战况,也明白了顾正臣一直在用小股力量调动、引导羽林卫的动向,主力始终都保持相对较好的休息。
从舆图上推演两军昨晚的战事,吴祯得意不已,笑道:“这家伙是想将羽林卫拖死啊。”
廖永忠连连点头:“以弱搏强,确实需要动点心思,他确实将游击作战发挥到了极致,令人惊叹不已。”
费聚呸了口唾沫:“什么游击作战,不过是害怕正面交锋罢了。这样的人搁在战场上,什么用处都没有!面对蒙古骑兵时,他何处打游击?茫茫草原之上,何处去藏身?他这点伎俩与手段根本就无法上台面,更不贴合实战。”
陆仲亨赞同道:“过于讨巧,确实无法适用于打骑兵。”
李文忠听闻之后,嗤笑道:“两位侯爷,泉州卫的对手是羽林卫,为何把其对手当作胡虏铁骑?难不成羽林卫的所作所为就能对付胡虏铁骑?打什么敌人,用什么策略,都需依时、依地、依天、依人而变。兵法之道,岂有定式?”
费聚不敢与李文忠翻脸,但还是坚持道:“至少泉州卫没表现出悍勇杀敌的一面。”
李文忠抬手指向沈勉:“沈千户在这里,羽林卫超过千人在这里,平凉侯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们,泉州卫勇猛与否?”
沈勉想哭,你们大佬商量事别给我伤口上撒盐行不行?
很疼。
徐达敲了敲桌子,止住了众人的争议,沉声道:“战场之上,双方厮杀,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胜者。游击战法也好,声东击西也罢,都是战争的手段,不是战争的目的。面对强大的羽林卫,直接正面交手才是蠢货!”
费聚脸色一变,起身道:“今晚上我出山,就不在这里陪诸位了。”
“我也出山。”
陆仲亨不想待下去了。
“慢走。”
徐达抬手。
费聚与陆仲亨走出营帐,看向南面。
这一个白天,这里好是安静,就是不知道这个晚上,会不会变得热闹起来。
陆仲亨感叹道:“顾县男诡计多端,毛骧并不擅长这种林战,从现在看,羽林卫已经落入了下风,估计用不到七日,泉州卫就会大获全胜。若是这个结果,毛骧可就只能自杀了。我与其父亲是故交,你与毛骧也有私交,总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费聚凝眸,看着陆仲亨:“我们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力,谁能想顾正臣竟是这个打法。毛骧也是个无能的,怎就看不破这个局!”
陆仲亨呵呵笑了笑:“不管用不用得上力,我们都需要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