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进军!
阿古罕并没有等到天光大亮。
此时进军有好处,守军尚且疲惫,战力偏弱,加上夜色尚未完全退去,可以掩护军队接近城池。
阿古罕对岱钦、阿日斯兰、乌兰等将领道:“谁第一个登上城池,准他第一个挑选城内任何女人!太尉在等我们的好消息,一个时辰,结束战斗!”
“是!”
岱钦、乌兰等激动应声。
草原上什么是财富?不是牛羊马,是女人!
没女人,如何壮大族群?
草原部落的吞并与拼杀,往往都是以杀掉男人、抢走女人、孩子的方式来结束。
阿古罕抽出腰刀,指向海州城北城门,高声下令:“杀!”
百户苏日勒与克巴日催马便冲了出去,身后马蹄声乱,浑厚的喊杀声混杂在一起,一千余骑兵如离弦之箭,刺向海州城。
而在这一群骑兵身后,则是一千步卒,其中四百军士分二十组抬着简易梯子,还有一百军士分两组抬着长长的圆木。
梯子,用于登城墙。
圆木,用于撞城门。
剩下的五百步卒,主要负责补充,毕竟抬梯子、撞城墙接近城池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伤亡。
一千骑兵、一千步卒为前驱,两千骑兵为后备军。
阿古罕相信,眼前这座土坯城不堪一击!
苏日勒感觉风在耳边呼啸,看到了城墙之上明军的身影。
距离城池大概还有一百五十步!
战马踏过!
苏日勒抓起弓,抽出一支箭咬在口中,一勒缰绳,双腿微夹,战马从向南正面冲锋转为东面,马肚子朝着城墙,箭搭弦,弓瞬间拉开!
就在苏日勒想要松开弓弦的刹那,战马的马蹄重重落了下去,苏日勒明显感觉马蹄凹陷了一些,身体微微一晃,刚正身准备出手,便听到一声震耳的声音从马身下传出。
瞬间,战马嘶鸣地摔倒在地,苏日勒始料不及,重重摔在地上,腿被战马压住。
苏日勒想要抽身,似乎听到了咔嚓的声响,侧头看去,只见战马踏过的土地突然炸开,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黑色的碎片飞刺至四周。
战马的马蹄被直接打断,哀鸣声中倒地。
“这是什么?”
苏日勒震惊不已,往日最可靠的大地,任凭战马驰骋的大地,在这一刻竟隐藏了杀人的利器。
挣扎着,苏日勒双手支撑着地面一旁移动,想要将腿从战马身下抽出,突然感觉手下的地面凹陷了一些,咔嚓声传入耳朵。
“完了……”
苏日勒绝望地看着地面。
一道带血的铸铁碎片从苏日勒脖子穿过,去势不减,击入一旁的战马肚子里。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地下传出,冲锋在前面的战马损失惨重,后面的战马来不及收住冲势,一头扎入雷区……
“抓住!”
军士嘎鲁丢出马鞭,克巴日抬手抓住,在嘎鲁的拖拽下,克巴日离开了雷区,嘎鲁翻身下马,看着克巴日被什么东西生硬撕掉两个手指的手,脸色苍白。
“撤吧,百户!”
嘎鲁喊道。
克巴日抓起一把土洒在受伤处,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城墙方向,厉声喊道:“杀!”
嘎鲁看着克巴日换了只手举着马刀冲去,也看到了克巴日被地面托起,刹那之间腾空而起最终倒在地上哀嚎的整个过程……
顾正臣躲在垛口边看着城外的动静,只感觉身体猛地一沉,被强行拉至一旁,随后便听到了箭击在盾牌之上的声音。
萧成冷冷地眯着城外,对顾正臣道:“应该将地雷埋到一百五十步位置,这样一来他们的箭便轻易射不过来。一百二十步,还是有不少箭可以飞来。”
顾正臣呵呵笑道:“一百二十步,是咱们的普遍射程,不是他们的射程。若埋到一百五十步,他们迟早会将地雷挖走一部分,若埋在一百二十步,他们挖一个试试,射不死他……”
萧成咧嘴,没说什么。
黄森屏看着元军气势汹汹而来,却又被地雷的爆炸与前面的损伤硬生生止住了速度,一个个堆在一百二十步开外玩起了射箭。
城墙之上明军纷纷举起盾牌,十余人组成盾牌阵,既防备了身前,也防备了头顶,敌人只站在远处射箭,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前锋千户阿日斯兰眼见还没冲过去便折损了二百余战马与骑兵,不由得眼红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给我冲!胆怯不前者,杀!”
“冲!”
骑兵发了狠,直冲雷区而去!
可北城门外的地雷布置算是最密集的地方,尤其是一百步到五十步之内,可以说一步一地雷,战马有四个蹄子,战马群的蹄子更多,这一脚一脚下去,不触发地雷都难……
随着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又有百余骑重创,这让原本鼓起勇气冲锋的骑兵再次泄气。大家跑来是作战的,这还没作战就莫名死去,实在不划算。
阿日斯兰见状,想要让千户乌兰投入步卒冲锋,乌兰根本不搭理,你的人是人,我的人就不是人了?
不说打开路吧,至少你们压制住明军我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