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插入缝中,撬开地砖。
下人看去,只见地砖之下的空间隐藏着几个金属字,连忙将其他地砖也撬开,等清理后,里面的情况一眼可见。
总共有三排金属字或符号,每一排九个,全都是铁质的,每个金属字下面都连接着一根杆件,杆件下面则是一个“十”字型凹槽,杆件似乎可以上下、左右活动。
第一排金属上是字,刻的是“路漫漫兮上下而求索”,第二排金属上是数字,刻的是一至九,第三排下人就看不懂了,是abc等古怪符号。
下人有些挠头,想要强行将杆件下面的铸铁箱子给拉出来,可这双臂一晃,号称数百斤力,竟没动其分毫,似乎这铸铁箱子被什么东西给牢牢锁住了。
朝着一旁挖了挖,下人差点破口大骂!
顾正臣真不是东西啊,竟然用钢筋水泥给封了,这想要挖出来,没大锤、大钎子都不可能凿开,可这里是顾府,一旦用力必然惊动许多人,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顾府藏有马克思的学问,那一定隐藏在这里面。
顾正臣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将东西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这东西不敢说绝对安全,但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几个时辰就能带走的东西……
尝试着推动金属杆件,只听见箱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如同活动插栓。不用说,这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锁,找不到正确的排序不太可能直接打开。
可到底怎么推动杆件,一个杆件就有四个方向,这足足二十七个杆件,估计弄错一个就打不开,这他娘地谁能猜得对。下人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种组合,但很清楚,这玩意就不是盗贼可以打开的。
记下杆件上的文字、数字与符号之后,下人将地砖铺好,然后出了书房,如同普普通通的下人离开,然后找准机会翻墙而出。
了望塔中。
姚镇将望远镜递给吕常言,轻声道:“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家派来的。”
吕常言拿着望远镜看着融入街道人群中的下人,嘴角冷冷一笑:“这是第几个了?”
姚镇回道:“大致第六个了。”
吕常言面色凝重:“这次来的人应该不是检校了。”
姚镇点了点头:“检校都是晚上来,也不会制造动静,悄悄来悄悄走,可这次动静有些大,儒士在门口不说,还被人送来了一匹死马,显然是拙劣的调虎离山。”
检校密探都要脸,跑府邸调查这种事不会公开了办,晚上办事多好,哪怕被抓了,亮出身份就能跑路,你们还有时间封口,不能说我们检校来过。可若是白天亮出身份,万一消息传入民间,日后检校还怎么混,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显然,这次来人无论内外动作还是进入时间,都不像检校风格。
不是检校,那就需要调查调查了……
顾府知道有检校前来,那也只能是卖个破绽,比如昨晚为啥住在格物学院,明明可以陪老婆、小妾的,说到底就是给检校创造机会……
皇帝不可能不调查马克思的事,这一点顾正臣很清楚,但调查归调查,要不要让这群人吃点苦头,留点手段,那皇帝就管不着了。
萧成很强硬,马死了先处理现场,水泼了七八次之后,血腥味就淡了下去,至于那些儒士,早就跑路了,毕竟看到萧成扯马肠子,还问几人要不要尝尝什么味道时就跑去吐了,吐完人都软了,谁也不敢去顾家门外,转而跑回去找朱茂了。
当伍开匣等人回到宅院,看到朱茂时都大吃一惊。
此时的朱茂哪里还有半点大儒的风采,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手中抓着一封信,身体时不时颤抖,伍开匣喊了几嗓子,朱茂的眼神才微微聚焦。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伍开匣等人关切地问。
朱茂苦着脸,悲痛地说:“顾正臣来过了,他赢了。”
“什么?”
伍开匣等人大吃一惊。
朱茂将手中的信抬起:“宋师发了话,说道有万千,行一道而嗤他道,是为小人行径。君子当胸怀广博,如海纳百川。我们——输了。”
“宋师?”
伍开匣等人瘫坐下来,能称得上宋师的只有宋濂!
宋濂虽然没有这次辩论,但却一锤定音了!这世间,论学问,论地位,谁也不可能与宋濂相提并论!这就是大明目前还活着的,唯一一个可以为无数读书人认可、敬重的真正的儒师!
伍开匣看了看宋濂的信,暗暗咬牙,却也不敢反驳。
宋濂在教育上的话,在儒学上的话,别说在场的这些人,就是太子、皇帝在这里,也只有恭恭敬敬听着的份!
顾正臣拉拢了宋濂,那格物学院就彻底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茂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在辩论之初我与顾正臣签下了契约,一旦输了,便带你们三步一跪,口喊‘格物学院,学问圣地’,直至离开金陵城!”
所有人听闻后都沉默了。
这可不是小事,反对格物学院,那是站在儒学的高处反驳,是学问的事,输了就输了,最多是学艺不精丢人,算不了什么。可一旦出门跪下,还三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