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否则,以朝玉公子的身手,和卫所的甲字队,怎会让人杀了人、挖了心,还扬长而去?”
此话一出,全场一惊。
登时,整个屋内的气氛都变得怪异起来,凉嗖嗖的。
森柏摩挲着肩膀:“莫要吓人!这朗朗青天,哪来的鬼?”
江蓠脸色也有些白。
记忆里似有什么在浮现--就好像这食心之事不是第一次听到。
…到底何时听到的呢。
春莺一脸苦恼。“就这破案子,我阿爹忙了两个月也没见好,昨晚还连夜被圣人叫进宫去一阵好骂,”她叹气,“可怜我阿爹本来脑袋上还能留有几根毛,现下啊,只能找手艺人替他做一顶假的。可真是……”
她这话一出,顿时将方才诡异的气氛给冲散了。
一群人笑了出来,森柏拍着桌子:“春大人嗳…”
他边笑边道:“我知道有一个手艺人做这很在行,回头将地址写给你。”
有人问他:“你如何知道?”
森柏神秘兮兮地道:“因为我阿爹也需要。”
那人想起吏部侍郎露在帽子外的浓密头发,瞪直眼睛:“居然,居然…”
江蓠在旁边听着可乐,弯了弯唇,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春莺已经将纸拍到森柏桌上,森柏大笔一挥,当真大方地将地址给了她。
春莺喜滋滋地拿了纸回来,小心收起:“回头去找我阿爹领赏去。”
江蓠看她:“你阿爹若知道你今日在学堂内如何说他…”
春莺理直气壮:“他如何会知道?便是知道又如何,脑袋几根毛,谁看不见?”
江蓠:“…”
“莫这般看我,其实吧,我还有个消息,”她看着那边还在高谈阔论的一帮人,压低声,“阿蓠妹妹,你可要当心了。”
“当心什么?”
“据闻那挖心之人是个色中恶鬼,你知道吗,那死的一个个…都是那百里挑一的美人。”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江蓠那张脸。
真真是面若桃花,色如春晓。
一眼望去,就叫人神酥骨软、不能自已,这可不是烟娘那等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褚莲音过来,正巧听到这一句,给了春莺一个毛栗子:“胡吣什么?长乐坊那满脸横肉的张屠户也是美人?”
“开个玩笑嘛。”
春莺嘟囔着。
“玩笑也不许开,吓坏我阿蓠妹妹怎么办。”
“阿姐,我又不是瓷器做的,怎会如此脆弱。”
“你是不是瓷器,不过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了,瞧瞧你这脸色…”
江蓠不吭声了。
大约是吹了风,今早便感觉有些不适,咳了两声让褚姐姐听到,一路过来便唠叨她许久。
“等回去让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回去,江蓠果然被灌了一大碗姜汤。
只是这姜汤也没祛去病气,江蓠又发起了高烧。
这一烧又是小半月。
等到能出门,重阳都快到了。
这小半月里,江蓠未再收到沈朝玉的信笺,也未再和他碰面。
不过却时常能听到他的消息。
这小半月里,沈朝玉也未停下来,他似乎忙于查案,时常能在各处听到旁人在议论他,如“朝玉公子如何设套,朝玉公子与那凶手碰上了,朝玉公子受伤了…”
江蓠想避都不能避,趁着养病,干脆龟缩在自己的院子不出门。
不过,褚莲音却见不得她如此。
在有一日,突然要拉她出门。
“今日可是曲江十二舫夜宴,到时有花魁遴选,阿蓠妹妹,这可是汴京城的盛事,一年方有那么一回,森柏他们都包了酒楼,就等着看花魁表演…”
似是见江蓠不动心,褚莲音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妹妹,你若不去,阿姐就只能一个人去,我一人,阿爹阿娘必定不肯,他们不舍得拒绝你…”
她晃着江蓠手,“妹妹”“妹妹”地喊。
江蓠被喊得无奈:“好,好,阿姐,我去,我去,别晃了行不行。”
褚莲音嘻嘻一笑,于是,出行就这么定下了。
***
曲江夜宴,既然得一个夜字,自然是夜里进行的。
出门前,褚莲音见江蓠脸色过白,迫着她披了一件桃红斗篷,才带着她上了马车。
两位侍卫骑马跟着。
这曲江宴,便在曲江之上。
比起静园那被截取的曲江支流,这城内的曲江要大得多,远远看去,一眼望不到头。
江蓠跟着褚莲音下了马车,顺着曲江走。
此时天已经整个暗了下来,夜幕笼罩大地,一盏盏灯点亮曲江。
从江边望去,灯影朦胧,画舫秀丽,有种行走在画卷中的错觉。
“阿姐,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江蓠看褚莲音一直走,忍不住问。
“好!”
褚莲音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还真是。”
花篮被放下。
突听曲江上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琵琶声阵阵,十一艘画舫同时暗下去,唯有一盏画舫亮起。
“此次花魁为--”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