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上的行李箱,“自己的行李自己拿。”
最鹤生“噢”了一声,拉出行李箱的拉杆跟在仙石要身后。
虽然最鹤生有哥哥,有三个竹马,外出只要她想就可以全程解放双手,但她的生活自理能力从小就很强。
这也要归功于仙石要立下的三管和三不帮原则——管吃喝,管练舞,管梳头;不帮穿衣,不帮写作业,不帮拿东西——但梳头发这项,等最鹤生后来大了,他也不管了。
仙石要身高一米九一,天生就是个宽肩长腿的帅哥,不管走到哪,不管有没有人能认出这是拉丁和十项舞的双冠王,他都很容易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
反观最鹤生,身高一米六一,仙石要一步几乎顶她两步。
而且步子大也就算了,仙石要还走得飞快,带风的那种。
最鹤生拖着个箱子费力地跟在哼着爵士手里转着钥匙圈的舅舅身后,没过一会就在路边看到了他心爱的座驾——一辆涂装暗红的跨斗摩托。
这么有个性的交通工具如今可难见了,至少在东京最鹤生根本没在街上见到过,就连警察巡逻蹬都的是前面带个框的自行车。但最鹤生对这辆摩托很熟悉,仙石要如果带她出去基本都用的是它。
挎斗有点高,这回是仙石要帮最鹤生把行李箱拎上去的。
最鹤生的座位底下藏着一个箱子,用来放头盔的,一大一小两个。最鹤生把大的递给仙石要,自己自觉地戴上小的。
调整好头盔的卡扣,仙石要等最鹤生倒腾好头锁的长度,又系好安全带之后,隔着头盔在她脑袋顶上拍了拍。
砰砰的两声响。
他哈哈大笑起来:“老板,
这个瓜保熟吗?怎么卖啊?”
最鹤生:“……”
她舅舅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隔着挡风镜,最鹤生沉默地瞪着仙石要。
仙石要笑得更开心了,看人不高兴也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笑完,他一拧钥匙,脚下一蹬,摩托立刻发出轰鸣声——跨斗摩托少见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它制造的噪音相较于其他交通工具而言太大了,很容易打扰到别人。对于多数生性内敛的日本人而言,这样的交通工具过于张扬。
不过仙石要与普通人有着本质不同,他本身就是“张扬”一词的集合体。
他的声音虽然因为隔着头盔显得有点闷,脸也被挡得严严实实,但这些遮挡根本不能妨碍他发散荷尔蒙。
“坐好,走了。”
最鹤生老老实实地靠在座位上,搭上挎斗内侧的扶手。
引擎发动。在风钻进脖子里之前,最鹤生又把围巾裹紧了一点。
说起来她舅舅的追求者也挺多的。但最鹤生根本想象不出她舅跟舞蹈以外的东西坠入爱河。
就连最容易摩擦出爱情火花的搭档,最鹤生也感觉那位名叫本乡千鹤漂亮大姐姐,跟她舅舅看起来更像哥们。
本乡千鹤气场凛冽起来的时候比她舅舅还强势……而且据说在跟仙石要搭伙跳舞之前,本乡千鹤还是个男步专业户。
也不知道这次过来能不能见到她……耳边的风噪让特别适合放空。最鹤生盯着不断向后倒退的路面想着。
平时就相处地够久了,如果不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关系,即使是舞池里默契十足的舞伴,也是要偶尔分开给自己一点私人空间的。
仙石要的舞蹈教室是和别人合伙开的。冠的别人的姓。
虽然最鹤生感觉“仙石舞蹈教室”比“小笠原舞蹈教室”更能吸引想要给孩子寻师的家长慕名前来,但仙石要却解释说不挂他的名字才好。
笨手笨脚的小孩他这辈子教过一个就够了,再多就是折寿。
笨手笨脚的小孩当然指的是最鹤生。
她的柔软度其实让她少吃了挺多苦,但作为早产儿她天生的平衡能力和协调性虽然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的走跳跑动,但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
单说快步舞,从银牌级的基本步开
始,她就会渐渐感到吃力。
如果陪练不是仙石要这种经验丰富的舞者,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托着她,最鹤生都不知道后脑勺着地多少次了。脑子没毛病都要摔出毛病。
好在跳舞对于最鹤生而言也只是课外兴趣。她最爱的还是学习,只有分数往上涨才能使她获得最高满足度的快乐。
但仙石要对最鹤生的要求依旧很严格。
比如说要求她好好管理体型,比如说能做好的动作她必须都做标准,再比如说要人命的体能课也不允许偷懒耍滑。
小笠原舞蹈教室位于一栋两层的小楼里,这么多年没动过位置,哪怕周遭的百货楼拆了又新建,对街的便利店从711换成罗森,这间舞蹈教室和神户市体育馆也依然肩并肩地、□□地矗立在此。
仙石要的住处就在小笠原舞蹈教室的楼上,第一层除了承重墙外被全部打通,铺上木地板,安上镜子和把杆,就变成了一间宽敞明亮的舞蹈教室。
在玄关处擦干净行李箱的轮子之后,上楼时行李也是仙石要帮最鹤生拎上去的。倒不是他突然心软开始心疼外甥女了,而是他怕最鹤生脚下一滑,连人带箱子从楼梯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