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宫侑人呢?”
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双胞胎就应该时时刻刻都与彼此呆在一起,且这种状态会从直到他们出生到死。
甚至在刚刚过去的新年,登门拜访的亲戚还问:
宫侑和宫治长大各自结婚成家的话,考不考虑把房子也买在对方的隔壁?
所以说,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到底是为什么会存在?
宫治抬起眼睛,看了眼向他抛出这个问题的二年级——或者说开学就要升入三年级的前辈,语气颇为冷淡地回答道:“来的路上被车撞了。”
前辈吓了一跳,张皇地发出一个单音:“哈?”
宫治慢条斯理地换好鞋,目光平静地从对方的脸上扫过:“我先进去热身了,前辈。”
“啊……好,去吧。”
惊疑的神色没在前辈的脸上停留太久。
这意味着宫治的谎言被识破了——毕竟是双胞胎诶,其中一方如果出了车祸,另一方怎么想都不可能保持镇静啊。
宫治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还没等宫治热身完,“被车撞”的宫侑便出现在了体育馆里。
因为没有迟到,所以他也只是挨了教练两句“大清早就乱跑”的教训。
不,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更像是能够体现老师对学生重视的关切。
如果足够细心,或许会有人发现,这种透着些许亲昵的问责只会出现在一部分人的身上。
毕竟老师也是人,也会分关系亲疏。
成绩好又机灵的学生,即使偶尔皮了点跳了点,那也是可爱的。更何况稻荷崎本就是个注重实力的队伍。
而只要是和训练沾边的事情,不用教练多说,宫侑自己也会在大家都结束练习后全部用两三倍的量补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治开始思考自己与宫侑的不同。
诚然他们两人都在很小的时候达成了“我是我,你是你”的共识,但“我和你到底有哪里不同”这样的问题,大概只出现在了宫治的脑海中。
令宫治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是个比他更加纯粹的人——但从对排球的热爱上来说,他就压过了宫治一筹。
假如在晚餐时分订阅的《排球月刊》
被送来,那么宫侑会选择先看再吃,而宫治会选择先吃再看,这便是他们两人的不同。
宫侑今天的训练菜单主要还是练习跳发。
这种攻击性极强的发球练好了就是得分利器,而要是练不好,那还不如不发。
宫侑从初三开始就在跟跳发死磕,对于他非同寻常的积极性,大家只认为他上进。但宫治却知道,宫侑不过是觉得跳发得分非常非常帅气而已。
他的双胞胎哥哥就是一个这么简单幼稚的人。
像个三岁小孩。
可偏偏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某样事物怀抱着无与伦比的纯粹爱意的人,多半也是个小孩。
练习时宫侑对准的也是另一边球场的底线,往常十个球里有四五个能落到他想要的位置是正常发挥,可今天宫侑发的十个球里竟然只有两个能看。
这种“超常发挥”别说宫侑自己不能接受,就连一旁的宫治看着都不免地产生了共感性的尴尬。
他神色嫌弃地凝视着宫侑,沉默了好一阵。
“你小脑出问题了?”宫治问。
宫侑像立刻跳了起来:“你才出问题!你全家都——呸!你才出问题!”
宫治愈发嫌弃:“那你今天发球发得这么烂。”
“你不说话会死啊!”宫侑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被子弹击中。
“是因为见到了最鹤生吗?”
“关她什么事?”
宫治从框里抱起一颗球:“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宫侑被他问得愣了一下:“……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宫治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宫侑等了会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看,最后忍无可忍地朝自己双胞胎弟弟吼道:“你倒是继续往下问啊!都不好奇是为什么的吗?!”
沉着地在这声的暴喝中将球扣杀过网的宫治稳稳落地后睨他一眼:
“我管你去死?”
宫侑揪着T恤胸口处的布料,只觉得心梗。
照理来说,宫侑有一颗相当适合成为大赛选手的强大心脏与心理素质,但实际上稍微和宫侑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容易自闭的家伙——再详细一点的说,对于宫侑而言,丢人是堪比天塌下来的重大人生事故。
虽然何为“丢人”全靠宫侑个人
定义,但一个女生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与他保持鼻尖距离仅有十数厘米,最后还冷漠嫌弃又克制地往后退了一步的动作,显然伤到了他那颗与每一个青春期少年无异,掺杂了部分“死要面子”和“虚荣心”的少男心。
清濑最鹤生这人什么意思啊?!
这么大一个帅哥站在她面前,她竟然不为所动?!而且还后退?!
这像话吗?!
这是人吗?!
“或者,她其实是在努力不在我面前暴露出对我的好感?”
听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