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没有哦。
应该这么回答的。
可最鹤生犹豫了会儿, 忽然感觉鼻子开始发痒。
她迅速扔开勺子,捂住脸跑出后厨。
接着宫治——或者应该说,整个餐厅里有小半的人, 都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喷嚏声。
啊嚏!
啊嚏!!
啊嚏!!!
接连三个。
古森元也闻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饭菜, 不由感慨:“这位到底是哪家的神仙经理, 都这样了还能忍住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她要是不跑, 估计剩下人的用餐时间,都得往后再挪一个小时。
毕竟美少女虽好, 但不代表是个人都喜欢吃沾有美少女唾沫星子的饭菜啊——至少古森元也敢肯定——他将视线放到正向特意挑选的清净之地进发的佐久早身上, 果不其然少年的脚步顿住了。
即使戴着口罩, 也不难察觉原本便对这种食堂菜饭心有嫌弃的佐久早,这会儿已经彻底对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失去了进食的**。
“安啦安啦,小臣。普通感冒不会传染的啦。”古森元也试图宽慰他。
“那万一是流行感冒怎么办?”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 佐久早圣臣真的现在就想松开他抓着托盘两侧的手, 掏出他的酒精棉片立刻消毒。
原则面前, 人人平等。
哪怕是亲妈得了流行性感冒的可能……好吧, 佐久早圣臣虽然洁癖,但还没丧心病狂到对生母不管不问的地步。可从他远超平时消毒与清洁频率的现象来看, 他对每一个可能会让自己状态低迷的不定因素, 都会直接将戒备等级拉到最高。
“万一……万一……”
古森元也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些啥, 只能以一声叹息结束了这段对话。
凑巧他们的对话落进宫侑耳中。
一声古怪的笑倏地滑入嘈杂的空气中, 带着令人莫名的意味。
“下次发出这种笑声之前, 麻烦事先打个招呼可以吗?”角名伦太郎嫌弃地咧了咧嘴, “要是被别人误会和你是一伙,我会很为难的。”
“干嘛?我不就笑了一下嘛!”宫侑下意识地反驳,同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认识大阪商圈九百万攻手的梦之二传对你而言是这么丢人的事吗?!”
“全国上下打过排球的人有没有九百万都难说。”北信介冷不丁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吓得宫侑一激灵,差点把手上的托盘给飞出去。
他的目光平静,但在一年级后辈心中北前辈这样的眼神比怒发冲冠的教练还可怕。
“不快点去吃饭,堵在这里聊天?”
“是治太慢啦,让大家都在等他。”
宫侑立刻将锅甩给了姗姗来迟的宫治。
最鹤生的突然离开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至少他们那一队列的人全都要重新排到其他队伍最后去。
虽然这是事实,但由宫侑说出来却让人非常的不爽。
宫治啧了下舌:“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打个饭磨蹭那么久?”宫侑不愧是宫侑,挑刺找茬他要是谦虚第二,大概就没人再敢自居第一。
“最鹤生跑掉了啊。我有什么办法。”宫治道,“你上午又惹她生气了吧?”
“阿兰前辈,‘最鹤生’是谁?”角名压低声音,向队内唯一与宫双子在高中之前便结识的人发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尾白阿兰挠了挠头,“不过首先我们能排除她是个男生的可能性。”
废话,Satsuki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是女孩儿啊!
角名忍住没翻白眼。
但宫侑每次压低下巴,抬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相较平时露出更多的眼白,会让面相本来就与“和善”一词无关的他看起来更加凶狠。
仿佛一头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撕咬猎物的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惹她生气的?还‘又’?”
“哦,你不记得就算了。”
出乎稻荷崎众人意料的是,宫治这次松口地特别快。
他端着饭菜环顾了一圈四周,问道:“我们坐哪?”
“呃……随便找个空位吧。”
尾白阿兰挤到宫侑和宫治中间。
宫双子一触即发的争吵,在外人介入前便有一方率先熄了火,怎么看都是难得的喜事。
但在场的人没一个敢彻底放松。
因为宫侑的态度不仅没有因此缓和,反而比之前更加易燃易爆了。
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宫治时不时就在他们谈论与最鹤生有关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冒出的“噢,你又忘了”的陈述句。
宫侑的世界很大。
大到每当他在电视上仰望着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明星球员,都会感到只能在大阪商圈活动的自己格外渺小。
但宫侑的世界又很小。
小到只有一个体育馆,一个俱乐部,一个长十八米宽九米的赛场,一个圆周65厘米重量260克的球体,便再难容下其他东西。
可宫治是他的弟弟。
讨厌至极又不得不二十四小时都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