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及川彻暴怒扬言要把那个叫宫侑给挫骨扬灰后的第三个月,又一年的樱前线从南至北开到了东京。
一如既往地新学年新分班,不过这次最鹤生没能和排球部的任何一个人同班。
寒假到春假的这段没太多训练任务的空闲里,她抓紧时间把高中三年的数学和国语综合的知识点重温了一遍。
目前正在与世界史死磕,与此同时,新一年的竹青庄迎来了第一位海外友人——穆萨·卡马拉。
老实说如果不是灰二就在旁边,最鹤生大概会即刻夺门而出,然后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黑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要说完全没有视觉冲击,那才是骗人的。
另外一位新住户则是以其惊为天人的长相在最鹤生这里留下还算深刻的印象。
因为放眼她的社交圈,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现过比幸村精市更好看的美人。
她又一次感叹阿市这个名字起得真好,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翻开,夹在专门用于记录排球部各部员每日状况的大本子里。
上面一个又一个长得跟咒语似的外国名字被翻译成片假名,小小地印在白纸上,看得人直呼眼晕。
黑尾铁朗抱着球从她身边经过时伸长了脖子,转而又悻悻缩了回来。
连日本战国时期的将军名字都记不住几个的人,对这种长难名词抱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除了海信行,排球部的部员各有各的短板。他们几个高年级的,偶尔还需要最鹤生这个后辈来帮他们补课。
但这并不是丢脸的事情。因为考试不过,补考要耽误的时间并不是一点面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拜各色将古代战场作为背景的战略游戏所赐,孤爪研磨的历史倒是没那么令人忧心——至少他不会犯把第六天魔王这种称号冠到伊达政宗头上的错误。
而即使是他们之中知识储备最多的孤爪研磨,对西方著名人物的最新补充还停留在《刺客信条》中出现过的那几位文艺复兴的先驱上。
“孤爪前辈,清濑前辈从以前就是那样吗?”
新入部未满三天的灰羽列夫同学无论从五官还是身形来看都不是个血统纯正的亚细亚人,初次见面时他流利的日语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只远远地见过灰羽列夫一面,而且还隔着一面玻璃——但大和民族的含蓄显然并没有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虽然也会乖乖地叫前辈学长什么的,但这人的语气熟稔到几乎将敬语的疏远直接抹去了。
说不上是天赋还是缺点,反正孤爪研磨对他这种已经把排球部当做家了的态度不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身高两米,被最鹤生千辛万苦挖到音驹来的灰羽列夫,是个完完全全的排球门外汉。
除了知道排球是个需要团体配合的运动之外,他对这项“球不能落地”的运动的了解几乎一片空白,甚至连比赛分制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个入社新人,是从里到外的崭新。
要想发挥他的身高和臂长的优势,就必须需要一个将他领进门的师父。
然而只让一个人带灰羽也很累,他们自己也有训练,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这个连垫球都垫不出两个的傻大个。
于是最鹤生便出主意说:
那就分工。
接球、拦网、发球、扣球——大家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教给灰羽就好了,反正除了二传的智商,我们队所有引以为傲的本事都是靠练习积累出来的。
有道理。
最鹤生的话令音驹猫们深以为然。
但就像想要奔跑之前必须学会走路,想要深入接触排球,就得先从基础中的基础——接球开始。
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自由人夜久卫辅。
知道自己绝对逃不开带孩子的重任,夜久卫辅没有抱怨,只是把一个球塞到比自己高了好几个头的灰羽列夫怀里,领着他到场边对着墙壁练习。
灰羽列夫万万没想到被千辛万苦地挖过来的自己居然还不能出新手村。
在这个小孩儿的想象中,最鹤生对他的重视,俨然已经达到了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村里最好的剑和最好的铠甲,只差一个拯救世界的勇者登场的程度。
现在勇者登场了。
可这群人竟然用行动告诉他:你这个菜鸟才不是勇者嘞!
这多气人啊!
而且不就是个球吗!
只要他好好打!那还不是易如反——
“呜啊!!”
“灰羽?!——喂谁去拿急救箱过来!这家伙被弹回来的球砸到脑袋了!!”
人生中第一次摸到排球的下场居然如此惨烈,灰羽列夫听着身边兵荒马乱的嘈杂,晕晕乎乎地盯着体育馆吊高的天花板。
真丢人啊……他不甘地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秒就被贴到额头上的冰冷触感冻得一激灵。
灰羽列夫瞪大了眼睛。
发现大家簇拥着他。
“哎你别动啊。我们这就一个冰袋,烂了可就没了。”部长黑尾铁朗前辈说。
“灰羽,脑袋怎么样?疼不疼?眼睛看东西花不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