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繁华散尽,夜幕重新归于平淡。
人间烟火,嘈杂平凡,细碎地钻进耳边。
回家的路上,八月买了两个西瓜,织田作和中也一人拎着一个走在前面,太宰和八月踩着前人拉长的影子,远远地缀在身后。
寂静的小道上,只有蝉鸣嗡响。
太宰治喜欢安静。
越是在吵闹的人群,他越感到自己与世界的格格不入。
虽然一直呆在安静的地方,也难免会生出落寞来。
但是,今天是不同的。
或者说,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他侧头看向身边那人,灯光柔和了他的轮廓,生出几分虚假的梦幻感。
八月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冲他一笑。
“怎么样,太宰,上学好玩吗?”
太宰治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个人真是无聊透了。
总是明知故问。
他故意答道,“你是说上课写作业的部分、给中也找麻烦的部分——还是,被人按头强制·爱的部分?”
八月扑哧笑出了声。
青木玲是什么段位,太宰治是什么段位。
青木玲突然跑过去,对着中原中也一通道歉,几句话一套,太宰治就基本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先不说那令人无语的脑补能力——这个人也太夸张了吧?
交个朋友都要安排好,那只蛞蝓是什么,躲在妈妈怀抱里喝奶的小鬼吗?
太宰治忍不住抱怨:“中也都多大了啊,难道连交个朋友都不能自己解决吗?”
人真是天生有别。
有的人一出生就要自己摸爬滚打,到十几岁还疲于应付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
有的人却可以一帆风顺,捧在手里放在心口,毫不知情的活在人造的温室里。
简直太不公平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透着一股多大的酸味。
八月实在忍不住了。
“什么啊——你以为,青木玲的事,是因为我担心中也吗?”
太宰治的心跳加快了一瞬。
他若无其事道:“不然还能是……”
“你见到翔阳了吧?”八月笑眯眯地打断了他,“怎么样,很可爱吧?”
他的目光拉长,回忆起过去的事,“我看见太宰的时候,就觉得,翔阳这孩子,一定会和你合得来的。”
“虽然广告都直接打到了他常逛的网页上,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资金不够,好在,他还是来了。”
青年笑弯了眉眼,“还刚好被你碰见了……可是省了我好大的功夫啊。”
太宰治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停跳一拍。
“抱歉呀。”八月说,“没跟你商量就搞了这些事,但是,如果主动给你介绍,你肯定只会觉得无趣吧?”
“这个世界上,也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过着许许多多种生活。”
“我只是希望,那些灿烂的部分,都能被太宰看到而已。”
他歪过头,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
“人活着,到底有没有价值……”
八月缓慢地重复道。
“我给出的答案,太宰还满意吗?”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个人,好像总是能给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心脏好涨。
太宰治张开嘴,又闭上了。
四周的风景都远离了,视野里只剩下青年暗红的的眼眸。
心跳的声音太大了,甚至盖过耳边的蝉鸣。
扑通。扑通。扑通。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确认,他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被人关怀,被人在意,被人信任。
太宰治从没被人如此小心的呵护过,所以也不知道此刻应该作何反应。
好在,八月似乎非常理解他的困境。
他的手轻轻落在太宰治的头顶。
八月俯下身,看着他怔住的眼神,笑得眉眼弯弯。
“我在呢。”
“好好长大吧,太宰。”
夏日祭过后的第二天,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带领一只异能力者小队,坐私人飞机来到横滨。
流言悄然传开。
据说,组合这次和港黑合作,是要追回叛逃的异能力者卷走的巨额资金。
对于辛苦学习一个学期的国中生们来说,快乐的暑假终于开始了。
对于坐上前往北美轮船的早川八月来说,快乐的假期原地结束。
尤其是,当他看到港黑配给他的保镖,居然是织田作之助的时候。
“我完了。”八月绝望道,“吉光,我完了,真的,我完了!”
从前两人在不同的单位,织田最多回家的时候管他一两个小时,自从他们成了同事,这个时间就无限期拉长了!
鬼知道在港口黑手党这么一个昼夜颠倒的单位,织田作之助究竟是怎么保持的老干部生活作风。
组合那边不想声张,大概是想趁这个机会洗一波间谍,表面上组合首领还留在港黑,实际上,菲茨杰拉德和八月他们坐了两艘船,变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