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已经三月,虽然天气还不算很暖和,但桃树上绿芽鲜嫩,粉色花苞悄然立在枝头上。
有些着急的花苞已经开了一半,或许是在等待观赏的人离开,这样它们便可以尽情盛放了。
“是啊,这里的桃树长得比外头的要粗壮高大一些,开的花也更加漂亮。”韩先生道。
“对了,百花院的桃树移栽过去了吗?”温小六又问。
“年前便移栽过来了,只是.....”韩先生不知该说不说的游移不定样子。
温小六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皱眉问道:“怎么了?”
“属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桃树栽种好了之后,一直有些....”他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棵树的状态,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消沉。”
这个词看似很不适合用来描述一株桃树,但这就是那颗桃树给他的感觉。
消沉。
就像是一位年长的长着,因各种原因,需要搬家。
只是远离故土,哪里就那么容易适应的。
情绪自然就会变得恹恹而消沉。
也不是不满,就是故土难离,有一种思念的情怀在心里,久而不散。
但用这样的话来形容一株树,似乎会让人觉得奇怪,可他见到那株树时,看着它蔫嗒嗒的,明明生命力还在,但却偏偏枝叶总是耷拉着的。
轻拂过的微风,似乎都带着一点忧伤的味道。
李姑娘和白师傅闻言都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韩先生。
只有温小六听了,脸上着急的神色愈深。
那树是她经了大伯同意之后,将怀安县那桃树运过来移栽的,若是桃树不能存活,那岂不是无端害了那株桃树?
温小六便要过去看一看。
韩先生和白师傅忙带着她过去。#b......
br#李姑娘不知这桃树与温小六的渊源,只是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也不多问,只安静的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近前,便看到从院内延伸出来的枝丫。
往年的这个时节,树上早该是一片粉色花苞的,现如今花苞却没多少,就连上头的绿叶,也显得没什么生气。
温小六脚步不由加速,直接推门进去。
只是人才刚进去两步,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手中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烂陶罐,上头滴答着水珠。
“县主?”
“董公子,你怎么会在这?”温小六诧异的停下脚步。
董公子去年参加春闱,因在考试前与父母大吵了一架,情绪不好,所以落榜了。
而他父母对此很是愧疚自责,安慰他只要再努力三年,一定能考上。
只是这次董元却铁了心不肯继续科举。
董家父母因先前自己的过错,虽然心中生气,但愧疚之余,也不敢真的太过逼迫孩子。
又有谢金科上门说项。
便同意董元在知仁书院任教三年,只是有一个条件。
教书可以,科举却也不能落下。
最后谢金科答应会指导董元科考,董家父母这才勉强同意。
只是董元的家离书院并不算远,若说住在书院,其实也并不需要。
且现如今还未开学,他怎么就来了书院了?
温小六对这些并不知道,倒是韩先生似乎一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少奶奶,董先生过了元宵节之后便在书院住下了,这桃树也一直都是董先生在照看的。”韩先生道。
温小六便感激的看向董元,屈膝福了一礼道:“辛苦董公子了,多谢。”
董元忙红着脸侧身让开,没敢受温小六......
的礼。
将手中的陶罐放下后,拱手道:“不敢当县主的谢,小生一向喜欢花草,且这桃树看起来树龄甚高,却还能如此枝繁叶茂,小生也很喜欢,如今书院没有开学,这空闲时日便过来照看一番,并不辛苦。”
温小六便也不再与他客气,只问起桃树的状况来。
董元说的与韩先生差不多。
只是他对花草更有经验,说的内容也要专业一些。
“董公子的意思,是土壤的问题?”温小六问道。
“也不一定,小生只是这样猜测。毕竟树大根深,且已经几百年的树木,必然早已习惯那方土地的各种特性,一时移栽到新的土壤中,必定会有许多不适应。”
“只是还有一点,小生一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按理只要土壤、阳光、水分都合适了,这树木花草要想生存下来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这些时日,与这桃树相伴,小生却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董元望向院子里那颗硕大的桃树,目光有些幽远疑惑。
“什么感觉?”旁边的白师傅忍不住问道。
“就是偶尔会很突兀的感觉它其实是有情感的,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会有各种情绪。只是我们是通过面部表情或是肢体动作以及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可这株桃树,它用的是它的枝叶。”董元说着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的话,偏偏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这树难不成成精了?”白师傅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