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都有。
不过朱祐樘在此事上,显得很慎重。
“诸位卿家,清宁宫灾起,朕非常痛心,反思过去数年的作为,朕的确有做得不足的地方,诸位也无须怨天尤人,一切灾祸之缘由,由朕一力承担。”
“另外,李广已死,他也算是做到了知错悔改,朕已决定不再追究,至于跟他有往来的人……”
说到这里,在场有一半以上的文臣武将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才是关乎到他们身家性命的大事。
“朕会让东缉事厂酌情区分,只要不危害到大明社稷,不再追究,若以交结内官而获取官职和利益的,一并交出赎罪便可。具体的,让东厂跟你们说吧。”
萧敬走出来道:“是,陛下。”
下面大臣现在对萧敬,是又敬又怕。
现在裁量权,等于落到了东厂这边,看似皇帝想大事化小,但揪出几个典型看起来是难免的。
而吏部尚书屠滽不由往刘健那边看一眼,心里也在佩服刘健的见识,果然找提督东厂的萧敬谈谈比较重要……
如果皇帝真的把裁量权交给了萧敬,那六部尚书级别的,基本就安全了,因为萧敬不敢对尚书开刀,这会引起朝堂不安。
抓典型也抓不到六部尚书头上。
跟屠滽有近乎相同心思的人,还有礼部尚书徐琼、刑部尚书白昂……他们两个人是铁定涉案的。
至于户部尚书周经和工部尚书徐贯,虽然也在名册中,但他们自己都不知,因为有时候疏通的钱财并不是他们亲自送的……最后只有兵部尚书马文升看上去更气定神闲,因为最近两年兵部跟内官近乎没什么直接往来。
但兵部里,也有西北总制三边的王越,跟内官过从甚密。
……
……
朝议解散之后。
皇帝先带着戴义他们进内廷了,有关防灾和因灾言事,仍旧要继续,大臣该请辞的请辞,该说事的说事,毫不影响,这股风波会持续很久,大概年底之前都不会消停。
而萧敬则先留下,负责来安抚那些朝臣。
“萧公公!”
众大臣出了奉天殿,马上就把萧敬给围起来。
谢迁凑上前问道:“萧公公,听闻前夜清宁宫灾时,太皇太后已搬出清宁宫,还说有人预警,可否详述一二?”
萧敬用别有意味的眼神望过去,好似在说,你谢阁老装什么?
敢说你不知道张周预警火灾的事?当时还是咱家往外放的风,故意让你们内阁的人知晓呢。
“请恕咱家不能明言,但太皇太后平安无事,这是真的,有上天庇佑感谢上苍。”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除了内阁三人知道是张周预警之外,别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心下也都奇怪。
火灾发生这么突然的事情,太皇太后居然还提前搬走了?太皇太后移宫可是不小的事,若真有移宫的情况,那多半是有预警的,谁这么牛逼能把此事给算出来?
马文升问道:“那这把火,是因何而起?”
萧敬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天。
谢迁道:“定是跟前夜电闪雷鸣有关,这都已至秋末,还有这般反常天气出现,看来真是上天的预兆啊。”
“对对对。”
在场很多大臣都在点头。
就在这时,张懋从人堆里挤出来,关切问道:“萧公公,之前老朽去跟陛下所提的事……”
萧敬打量着张懋,不由皱眉。
你英国公还真是顾小家不顾大家,光想着让张周给你儿子治病?到底是皇宫大事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呵呵。”
萧敬不回答,改而摆摆手道,“诸位,散了吧。”
众人这才三五成群,往出宫方向而去。
刘健则有意殿后,他想在众大臣走之后,单独跟萧敬问话。
“刘中堂,您有事?”萧敬对刘健很客气。
刘健道:“萧公公,据说昨日从李广府宅,搜出纳贿之账目,记录朝中诸多大臣,陛下是不追究,还是要……暂缓追究?”
萧敬笑道:“陛下不都说了吗?结交李广的事,要酌情区分处置……唉,实不相瞒,其实要查,也查不到六部堂官中来,最多是拿一些传奉官开刀,只革职不问罪。”
“为何会如此?”
刘健也纳闷。
这么大的事,满朝跟李广勾结,皇帝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总该有个说法吧?
萧敬凑过去道:“此乃警示宫中天火的那位,跟陛下进言,为陛下所采纳。”
“张秉宽?”
“是,中堂定不可对第三人言。”
刘健吸口凉气。
言中宫中火灾,将李广逼死后,张周还能做到劝谏君王减少此事的影响,此子对宫闱事影响之深,已远超臣子的范畴。
比之李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