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挣扎了一下,卫耀就抬眼示意,警卫顺势放开了他。
“您突然摊牌,请问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罗华站直了,眉心的折痕几乎能夹纸。
他真心疑惑,难道卫耀还能软禁他们吗?他之前没有出席记者会,光这一点就已经引起了舆论的质疑。
卫耀用那双银色的眼睛端详罗华,半晌笑了笑。
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
“除了不能离开中央城,以及通讯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您仍是自由的。”他又看向江离,“至于江所长,您最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由您的助理照顾起居。”他冲江浩点点头。
显然他也害怕江离会在军科所里瞎折腾。
罗华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去上班也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卫耀好笑地摇头,“我还为嘉莱万斯有您这样敬业的首相,感到荣幸。”
他握住拐杖顶端的淡绿色贝母雕刻,轻轻敲了敲地板。
“可能你们认为,我会迫不及待地统揽大权,将卫纵所有的亲信都驱逐干净,我必须要说,你们都想错了。”
卫耀淡道,“我已经等了半个月,为什么不继续呢?我可以等半年,甚至一年,或者向我的侄子学习,等上个四五年,直到所有人都认为我该继位为止。”
他在罗华震惊厌恶的眼神里,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孩子和我不同,他确实不贪恋权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们各取所得呢?”
罗华狠狠攥紧拳头,咬的牙关都在抖。
这个人完全就是在诡辩!他的意思,难道是要让殿下永远在外流浪,有家不能回吗?
不,一定不止如此!殿下真想要回来总会有办法……这人是打算要慢慢彻底毁掉殿下的名誉,让他有家也不能回,肯定是这样!
“你应该祈祷自己丑恶的嘴脸永不会被人发现,”他盯着卫耀,“身为长辈,算计自己侄子的性命和王位,也幸亏你没有亲生的孩子了。”
他早就知道,卫耀不养孩子并非仅仅因为和妻子有生殖隔离,主要是他也生不了。
这话堪称恶毒,并且直击要害,哪怕卫耀一直保持着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气度,也不由脸色骤变,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愤怒。
最可怕的是,他忍住了。
“你该下班了,江所长。”他阴沉地转向江离,“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人在小区外。”
至于罗华,直接就被送回了国会大楼。
国会大楼内外多了许多守卫。
罗华心事重重地走进升降梯里,脚步沉重地几乎只能拖着前行。
从上周开始,他的通讯就已经被迫切断,不仅如此,首都星都已经被控制了。他不知道卫耀怎么做到的,但他本人里里外外所有的关系网都遭到了监视。
他也甚至利用点外卖的机会,尝试使用对方的通讯器,邮件确实发出去了,然而就跟急水滩头放鸭子似的,一去不复返,甚至连自动回复都收不到!
随后外卖员就被国安局带走了。
至于关琳,从记者会以后,他就没再见过对方。
罗华站在升降梯里,周围还站着几个上议院的议员。大家都沉默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互相之间谨慎到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他顿时觉得,自己此时仿佛一条跳到岸上的鱼,那日头晒着,纯等死。
年轻的首相慢慢回到办公室,落在椅子里的那一刻,只感到浑身发软。他颓然地撑着额角,连上星网扫过那些浩渺繁杂的信息,对,他还能上网,可就像幽灵似的,没办法出声。
要说希望,那就只剩下……
紧闭的门传来细微的咔哒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罗华抬头一瞧,就见朱琼斯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溜了进来。随后,门被一把推开,梅丽副相翻着大白眼,昂首挺胸地从朱琼斯身旁挤过来。
“你!”
朱琼斯赶紧把门阖上,对着梅丽气得直跳脚。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跟逛大街似的嚣张呢!”他压低嗓门指责,“我们要低调,要谨慎才对!”
梅丽不屑地哼道:“你这身板儿,难道还能隐形吗?我们在首都星,就跟在你那些鸟笼子里一个样,只要跑不出来,你当他在乎我们干什么?”
罗华本来还面无表情呢,听到这里忽然耳朵一动,意味深长地瞅了瞅朱琼斯。鸟笼子……初恋女友上家里去了?好家伙,还整个夕阳红第二春呢!
“看什么看?”朱琼斯恼羞成怒,好在还有一把大胡子挡住,“我们男丧偶女未婚,正大光明怎么了?”
罗华瞅着他红得发亮的脑门,满脸无辜。
“可惜这中时候,也喝不成二位的喜酒啦。”
“喝什么喜酒!”朱琼斯急得头顶冒烟,拍着桌子,“你知不知道,上议院已经有超过半席的人向那位投诚,下议院虽然好一点,但如此明面自由实则□□的日子,任是谁也扛不住啊!”
梅丽也发愁:“而且他在民间的声望还越来越高。君主出事,嘉莱万斯人已经历过一次,都害怕了,民调显示有超过55%的人希望新任君主尽快继位。”
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