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觉得这是近乎跟踪般的变态行径,他根本无法忍受这一点。他简直就想要和眼前这个男人大吵一架,但是堕落在他心底的那副沉重感却让他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他决定与这个男人分道扬镳。
“不用担心我们哦~”息见子用轻飘飘的语气朝对方说再见,黑衣的男子很快就离开了。而芥川这样做的底气在于他知晓眼前这两个人不会逃跑。他们脸上没有逃跑的想法。
就算是想要逃跑,芥川龙之介也敢保证自己能将逃跑中的二人杀死于黑暗之中。
虽说之前他与中岛敦打了个两败俱伤,但是他相信,拼尽全力、压榨尽自己的生命的话,他一定能够做到令人称赞的“奇迹”。
“奇迹”是突破极限的行为。
息见子望着对方远去,身影飘渺在夏风之中。
她的心情变得愉悦了一点。
“敦,我们接下去去——”
息见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敦并不在她的身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向以胆怯卑微这个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孩子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明明遇到太宰治之前还在的。
息见子捏着手上的那张涂鸦纸,心中感叹万分。
有得必有失难道讲的就是这种事情吗?
她可不太相信哦。
这样子一来,不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吗?
息见子有点感受到了孤苦男人的心情了。
哎呀,如果爱丽丝在她身边什么的就好了。
可惜这是无法实现的。
除非雪华绮晶愿意担任这个指责。
只是……那也还是个别扭的孩子。
大家都是别扭的孩子。
真是让人苦恼的事件啊。
老父亲一样的息见子先是啧啧了两声,随后便将那张涂鸦纸一样的求助书卷了起来,朝着上面所述的歪歪扭扭的地址走去了。
赤岛家……
这注定是侦探与“侦探”的场合。
虽说森鸥外的本质是医生,但息见子觉得,对方就算是做个“侦探”也是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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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岛香鱼,十二岁。这个国中生看着妈妈请过来调查那些事情的男人和女人,脸上露出了极为不悦的表情来。小孩子的情绪十分外露,所以只要远远地瞧上一眼,太宰治就发现了这个孩子脸上久积未散的阴郁气质。
明明还是个初中生。
太宰治弯着眼睛,朝对方挥动那软绵绵的手臂。
“下午好呀,香鱼妹妹——”
赤岛香鱼眉头皱得紧紧的,她一点都不欢迎这对陌生的男女。她小女孩一样地生气了一会儿,哒哒哒跑到自己房间里,房门一锁,什么也不管了。
与谢野口中发出了无奈的栖息来,“太宰,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的啊。”
太宰治摆了摆自己的手。
“嘛。”
赤岛雀邀请他们两位在客厅里面坐下。
“请问要茶还是咖啡?茶只有红茶。”
太宰治要了红茶,与谢野晶子则是咖啡。
等到红茶与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将客厅里的摆件都扫视了一遍了。
十分普通的家庭摆设。
书架上面还摆着一张家庭合照。
“我能看看这个吗?”与谢野晶子本以为太宰会直接拿来看的——他平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此时却在征求赤岛女士的同意。
赤岛雀怔了一息,“请便。”
于是那副相册到了太宰治手里,相片上是赤岛夫妇以及他们的一对儿女。但是将相片翻了一面,背后却出现着五个名字。
“真治”
“雀”
“香鱼”
“月岛”
“莲”
毫无疑问真治指的家里的男主人赤岛真治,只有男主人的名字才会放在最上面。
女儿是香鱼,儿子是月岛。
“这个莲,是?”
赤岛雀的眼里涌现出一股哀伤。
“那本来是我们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意外没能生下来……”
“节哀。”太宰治收回了自己那副轻佻的面孔。
但无论是哪张脸,都不是他真正的脸。
与谢野晶子从皮夹里拿出一本用于记录的小本子,以及一支价格高昂的钢笔。
“请跟我们讲讲月岛的事情吧。”
母亲对死去孩子的记忆,无非就是“很调皮”“是个好孩子”。
对于死去的孩子,(与谢野坚信)母亲都对其过去的经历进行了美化。
赤岛香鱼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蒙住脸。只要这样,她就不会看见外面的世界。
她房间外面传来了敲打玻璃的声音。
香鱼一开始还以为是麻雀啊什么的在跳,但是那阵敲打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她疑惑着从被子里探出头,却看见一个男人正爬在她房间的窗户上。
香鱼惊到想要叫人,但是阻止她尖叫的,是一张被男人按在玻璃上的纸。
那是由她亲自写就然后贴出去的“委托书”。
等到香鱼把那个男人放进来,对方跳脚似地开始往自己手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