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这种事情,挂着挂着往往也就习惯了。
……个鬼。
路靖尧再一次从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还在发着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手上仿佛还残留着之前因为太害怕而一把抓住电烙铁前端的灼烫感,她忍不住抬手仔细看了看——没有伤痕,是完好的娇嫩白皙的小姑娘的手。又看了看公寓门,也是和开始一样没有焊接的痕迹。
所以这个鬼副本到底要怎么破解啊?!别人家的无限副本,好歹开场是个多人的,哪怕不靠炮灰趟雷也还有个大腿能抱一抱,为什么她开场就要面对毫无头绪的恐怖单人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社恐社畜,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路靖尧抑郁地挠了会儿墙,才悻悻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司。
其实从目前副本展现出的自由度来看,她是可以不用按照里面的身份路线行动的。只是现在她能找到的线索,都和这个身份的行动路线有关。晚上十点躲过剧情杀既然行不通,还是从公司那边找突破口好一点。
今天她出来的有些晚,前两天挤电梯的社畜们此刻已经都进入了电梯,只是他们却没下去,一个人按着电梯开门键,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电梯的痴呆脸一起抬头看向路靖尧。
“我今天不坐电梯。你们慢走。”路靖尧朝一电梯的人挥了挥手,转身直接进了楼梯间。
虽然挂掉不太可能习惯,可经历了前两天的情况,她好像也确实变得胆子大了些。
路靖尧住在18层,穿着高跟鞋下18层楼的滋味,谁走谁知道。路靖尧在现实中只是个每天平底鞋运动鞋的死宅,走到10层的时候只觉得膝盖都在发抖,再继续下去,很可能等不到晚上十点她就要腿软摔死在这里,路靖尧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
她毫无形象地叉着腿坐在楼梯上,精致漂亮的小姐姐瘫在灰扑扑楼梯间里的形象其实是非常辣眼睛的,然而想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路靖尧便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一边揉jio一边瘫着。
这栋公寓的楼梯间和现实里那些高层公寓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没什么装修的水泥墙面,因为不经常使用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唯一不同的就是挂在门顶的层号灯,在现实中该是绿色的数字,在这里都是血一样的红。
路靖尧的目光从血红的层号灯飘到落着泥点子的刷白屋顶,再无聊地量了量台阶高度是不是一样,正准备重新套上高跟鞋继续受刑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咚地一声,门扇撞到了她的膝盖,路靖尧痛得“啊”了一声,反倒是把推门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谁?!”推门的人色厉内荏地吼道。
“谁?!”路靖尧同样色厉内荏地叫回去,一边捂着膝盖跳起来,警惕地朝门口看去。
穿着物业工作服的大妈一手提着拖把,一手提着水桶,脸上还带着惊吓,等看清她的模样,马上变得不满起来。
“你在这里是要吓死人哦?小姑娘家家的,弄这么脏!”
路靖尧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勾着鞋子穿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点头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走得累了歇一歇,您这是……打扫卫生?”
“电梯好好的走什么楼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为了减肥一个个怪里怪气的。”大妈仍旧很不满,往地上顿了顿手里的拖把,“快点走,别耽误我工作。搞成那个样子好难清理哦,明天还要找人来粉刷……”
她絮絮叨叨着朝楼上走,桶里的水一晃一晃的,水桶是红色,映得里面的水也是通红的一片。路靖尧歪了歪头,觉得有些疑惑——既然说电梯没问题,为什么她还要走楼梯上去打扫?而且看这楼梯间里的灰……也不像经常打扫的样子啊。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路靖尧重新一瘸一拐地开始下楼。等到好不容易挨到公司,已经快要变成陆地上的海的咸鱼,瘫着动弹不得了。
她毫无疑问地迟到了,然而在一个以活下去为第一要务的副本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路靖尧甚至感到了一丝做社畜久了骤然解放的爽感,在同事叫她去开会的时候,大手一挥:“我不舒服,不去了!”
“咦?可是经理说今天必须全部……”
“就和他说,我要辞职!忙着打离职申请!”
同事用看怪物的目光瞅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去开会了。
等办公室的人走光,路靖尧一个咸鱼打挺跳起来,直接冲到林姐的工位旁边,开始翻她的工作资料。
笔记本是被她带去开会了,可林姐是个工作很细致的人,隔板上贴了各种记事便签,日历上的重要日子也都打了圈写了标记。路靖尧先去看昨天自己盯着她贴上去的几张便签,都是些工作安排,字体也没有重叠,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台历,敏锐地发现三天后的那个日期被打了黑色的圈,仔细看一下会发现,那个圈已经是叠了三个了。
今天正好是她进入副本第三天。
这是不是代表着,其他人的时间其实也是在真实地重复着,只是他们却并没有察觉到?
路靖尧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坐回电脑前打开网页,开始搜索“本市入室抢劫杀人”的相关案件。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