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月也是一脸的骇然, 若非这里是自家的产业,庆月都想要跑了。
赵元柔到底明不明白状况,她做出这幅正义凛然的样子是想给谁看?!
这可是东厂啊, 东厂肯直接把人给带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赵元柔这是想闹到被抄家不成?对了,反正这里也不是她赵家, 抄了她也不在乎是不是?!
庆月想到父亲的叮嘱,没有翻脸, 好声好气地劝道:“赵姑娘,东厂会查清楚的。”
赵元柔并不蠢, 她自然明白众人对东厂的畏之如虎,可是, 周景寻就要被带走了,一旦进了东厂诰狱,生死难料,她又怎么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她与周景寻彼此都是真心相付的。
本来赵元柔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淡了,然而当周景寻伤痕累累地被东厂拿下,就要被带走的时候, 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对周景寻心意如旧。她放不下他。
她不想再欺骗自己, 还是希望能够再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她一定要救下周景寻。
“东厂又如何?”赵元柔上前一步, 目不斜视地说道, “我想萧督主也不会不讲理吧。”
她立在寒风中,脸上只有冷静和坚定,裙袂在风中飞扬,衬得她身形更显单薄, 可她依然坚贞不屈,没有退缩。
赵元柔打算用激将法。
历史上,但凡位高权重之人,无论是手腕和心机,一样都少不了。萧朔能够年纪轻轻就手掌东厂,绝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
东厂这些年来杀伐果断,他得罪过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等着拿捏他的把柄呢。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萧朔如今的确权势滔天,可作为宦臣,成在皇帝,败也在皇帝。
若是做事不谨慎,让人在皇帝面前乱说一通,皇帝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他吗?
没了皇帝的信任,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人痛打落水狗。
赵元柔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她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说道:“今日,东厂若真要带走周世子,就请给我一个交代!”
她姣好的面上带着一种不屈的毅力,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够改变她的意志。
周景寻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赵元柔的时候,她护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明明她自己都这么的柔弱娇小,可是,在面对一个足有她两个人般强壮的大汉时却依然没有屈服和退让,这种迎难而上的不屈意志,一下子就让他倾心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像她这样。从来没有。
而后来,赵元柔的才华和见识更是让的整颗心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今的赵元柔,为了他,甚至敢直面东厂,据理力争,谁又能做到像她这样?
能得这样的女子垂亲,他别无所求了。
周景寻的目光牢牢地粘在了赵元柔的身上,他痛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呜咽着:“柔儿,你不用再求情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就够了。”
全都是他的错,明明他们彼此相爱,他却总是为了一些无干紧要的小事,伤害到赵元柔,才会让赵元柔对他失望。
他错了!
赵元柔:“……”
这一刻,她知道了周景寻的心意,更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以后不会再动摇,再彷徨了。
赵元柔的眸色更加坚定:“你放心。”
乌公公看完了两人的眉目传情,慢悠悠地说道:“赵姑娘是不大服气?”
他笑眯眯地说道:“咱们东厂做事呢,一向是讲究心服口服的,赵姑娘既然不服气,那么也总得让你服气了才行。赵姑娘,您说呢?”
赵元柔觉得是自己的这些话管用了,果然,萧朔再强势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她定了定神,说道:“公公知道就好。”
“那咱家就让赵姑娘心服口服。”
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乌公公故意一字一顿,声音不轻不重,可透出来的凉意让赵元柔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庆月更是骇然色变,捏紧了帕子。
乌公公:“搜!”
庆月的瞳孔猛缩,惊惧道:“公公您这是何意。这不关……”这不关他们诚王府的事啊。
乌公公还在笑,就是这笑容让人看着胆战心惊:“赵姑娘觉得我们东厂抓人是在滥用职权,那总得要人心服口服了才是。可不能让人说咱们督主‘不讲理’吧。”
这“不讲理”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免有些阴阳怪气。
他说着,一挥手,他带来的四个东厂番子立刻就行动了,分了四个方向而去。
乌公公和和气气地说道:“还望诸位留在这里别动,东厂做事粗鲁,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可不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家带来的人不多,要是人手不够,咱家多叫些人来也是无妨的。”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是他们私下里花什么花样,东厂来的不就止这几个人了。
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