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张绢纸上。
不止皇帝,林首辅其实也已经清晰看到这张绢纸上的字迹和印戳。
林首辅是先帝时期的老臣,自然是认得先帝的笔迹,心里暗暗知道有些不妙,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林首辅定了定神,向着池喻道:“可否给我看看。”
池喻就把绢纸递了过去。
“不许看!”皇帝脱口而出,下意识地伸手去夺,这一刻,他的思维已经彻底的乱了,只知道,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张绢纸,绝对不能!”
然而,有一只手更快一步,从池喻的手里,把绢纸拿在了手中,避开了他的抢夺。
楚元辰拿着绢纸,轻轻甩了一下,似笑非笑着说道:“皇上,您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是心虚吗?”
他把绢纸拿在手上看一遍,嗤笑道:“这还真是先帝的笔迹。林首辅,您要不要也瞧瞧,本王有没有弄错?众位大人应该都认得先帝的笔迹吧,你们也一起过来看看。”
“楚元辰!”皇帝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发泄口,他熊熊怒火蹿上心头,恨道,“是你在搞鬼?!”
“皇上怎么能这么说。”楚元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这是先帝和南怀的书信,我北疆又怎会有呢。”
他的神情摆明了就是在说,要是他手上有这等“好东西”,早就拿出来了。
也是!北疆怎么会有……
这不可能出现在北疆,只有可能出现在岭南,是岭南王府旧人暗藏起来的,就为了有朝一日,陷自己于不义!陷先帝于不义。
皇帝捂着胸口。
是谁!到底是谁!
岭南王府旧人……皇帝想到了一个人,安平侯!
是了,阿朔提过,盛兮颜近日时不时地出入安平侯府,所以,会不会是安平侯把书信藏了起来,然后,给了楚元辰!
楚元辰让盛兮颜时时出入侯府,就是为了暗中传递消息。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皇帝瞬息间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回头直视跟在他身后的安平侯,眼睛里迸射出的火焰几乎快要把他吞没了。
安平侯也是脸色煞白,怎么都想不到,这张绢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是亲手烧了的啊。
他神情惶惶,在皇帝的眼里,恰恰是他心虚的表现。
果然是他!皇帝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就是安平侯,是他勾结了楚元辰背叛了自己!
先帝对他这么好,给了他侯爵,给了他富贵,他不但背叛了先帝,还反噬先帝!
皇帝的目光似是一把利刃,就算把安平侯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皇上。”池喻并没有罢休,他再一次带领众人喊道,“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吵死了!皇帝心乱如麻,头痛如绞。
他恨不得把这些没有分寸的学子们统统拿下,夺了他们的应试资格,让他们后悔今天的行为。
他想说这些都是假的,还没有把话说出口,楚元辰已先一步轻笑道:“皇上,您以为只有一张绢纸吗?”
他的声音意味深长,带一点嘲讽的意味,却把皇帝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嘴里。
是的。
先帝当年为了取信于南怀,私下里亲笔写了数封信,安平侯能拿出一封,说不定就能拿出更多。
皇帝咬牙切齿,带着噬人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句话一说完,就像是亲口承认了绢纸出于先帝之手。
话一说完,皇帝眼前一黑,捂着胸口,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皇上!”
众臣们惊叫着,宋远赶紧扶住了皇帝,大喊着:“摆驾回宫!”
静安殿里混乱起来,学子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全都看向了池喻。
有人问道:“那这些人?”他指的是要不要拿下这些大逆不道的学子们。
宋远不耐地说道:“皇上重要,还是他们重要?!回宫!”
圣驾很快就匆匆离开,再没有人理会池喻他们。
李安远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生怕会有人以气病了皇帝为由,把他们统统拿下。
学子们全都围着池喻,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的情绪又是紧张,又是亢奋。
池喻并不担心,他心知有人能护住自己和他们这些人周全。
不过,他还是安抚他们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多写文章,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宣、宣扬?”李安远惊住了,他本以为今天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还要宣扬?岂不是要把事情越闹越大了?
沧喻有理有据地说道:“知道的人越多,皇上越是只能安抚,无论是安抚我们,还是安抚百姓。”
李安远想想有理。
皇上如今是顾不上他们,并不表示会一直顾不上他们,秋后算账才是最可怕的。
“既然做了,我们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是在为了薛王爷鸣不平。”李安远一针见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