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认为他们是太过紧张了, 挥手让他们退开,并厉声道:“曹喜, 给哀家掌嘴!”
她今日非得好好打打镇北王府的气焰不可。
这一个两个的,对自己都毫无恭敬!
她气急败坏道:“掌嘴!”
“是。太后娘娘。”
曹喜公公把拂尘搭在手臂上,直接抬手,朝正站在太后身边的赵元柔一巴掌挥了下去。
赵元柔的发上,身上湿嗒嗒的,全是茶水,正懵着, 就被这一巴掌打得更懵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一记轻脆巴掌声,也仿佛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她们都忍不住朝盛兮颜看去。
盛兮颜正淡然自若的坐着,笑眯眯地和骄阳说着话,还拿出帕子温柔地给骄阳擦着手上沾到的些许茶水,似乎并没有为这一巴掌而有所动容。
“曹喜!”
太后的声音不禁扬了起来,“哀家是让你掌楚……”
“太后娘娘哟, 您是不是又头痛了!”
曹喜尖利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一众下人慌里慌张地“搀扶”着她,你一言“太后娘娘还是先歇歇吧, 不然头要更痛了”,我一语“太后娘娘赶紧换件衣裳吧, 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疏忽了啊”。然后,便半拉半推地把她朝后殿里带。
太后简直傻眼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 就已经被“搀扶”了出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字都不敢出。
曹喜拿着拂尘,笑容满面地说道:“赵姑娘,太后娘娘临走前说了, 要掌嘴的,咱家只能得罪了。”
说着,他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次,赵元柔有所防备,然而,曹喜这种能当大太监的人,但凡想要掌谁的嘴,就不可能让人给跑了,他的动作比赵元柔更快,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另一侧的脸上。
打完,他还不忘说道:“赵姑娘,这就是您的不是,您是什么身份,还敢让镇北王府的大姑娘敬茶。难怪太后会气成这样,这被您气得头疾又犯了。”
赵元柔捂着脸颊,简直难以相信,会有人当众颠倒黑白。
她的口中一阵血腥味,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你……”
曹喜冷下脸来:“赵姑娘是对太后娘娘有什么不满?”
“莫不是觉得太后冤枉了姑娘您?”曹喜看着在座的夫人们问道,“各位夫人们可也看到了。”
永安刚刚正忙着跟邻座说自己的新驸马,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了看也没管,其他人还有什么瞧不出来的,纷纷应着:“太后娘娘说的是。”
赵元柔的心神都震住了,她捂着脸颊,忍住了眼眶的温热,脚步飞奔地跑了出去。
赵元柔一走,曹喜嘲讽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呢。”
众人:“……”
确实,赵元柔是个私奔过,不说“奔则为妾”吧,她还不是跟昭王私奔的!这都能当亲王妃,也只说昭王心真大!
也就是她和昭王的婚书已经定下,不然哪有资格进宫朝贺。
就赵元柔,还想让楚大姑娘给她敬茶?也不想想自己当不当得起。
曹喜又道:“众位夫人稍坐,咱家进去瞧瞧太后。”
他临走前还不忘冲盛兮颜讨好地笑了笑,然后甩了一下拂尘就把这一殿的人都给撂下了。
盛兮颜给骄阳把手擦干净后,默默地把湿了的帕子交给马嬷嬷。
这种横着走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愉快啊。想想也是,上一世的萧朔是手掌朝堂,没有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到后来就连皇帝是生是死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了,这样一个人,要把住一个小小的内宫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是他连这等本事都没有,上一世又如何能走到那一步!
众人看了看彼此,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地饮着茶。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骄阳到底是不是在民间被人作践着长大的了,要不是镇北王一手养大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大?!
然后她们就眼巴巴地看着有宫人端来了果子露,可惜不是给她们的,是给盛兮颜的。
众人:“……”
有人暗暗庆幸,好歹从前没有得罪过盛兮颜。
不像那个赵元柔……
在宫里头还敢负气跑掉,以为皇宫她家啊。
赵元柔也没把皇宫当自己家,她其实也从未进过宫,跑出慈宁宫后没多久就迷了路。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径里,头上茶上全是茶水,湿嗒嗒地沾在了脸颊上,又顺着领口流了下去。不说狼狈,这冷风一吹,她冻得直打哆嗦。
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渍,手指触碰到脸上的红肿,痛得她皱起了眉。
“柔儿!”
一个让她厌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秦惟脚步匆匆地向她跑了过来。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