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雨在下着,现场乱作一团。
盛行意的回答让氛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婚礼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她听见了难听的指责。
但她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因为她深知眼前的这些面目狰狞的人都是促成这一切的人。
盛行意的心里一阵轻快,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因此在面对那些指责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就好像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她。
等到池绍元心虚地拉走自己的父母,她又才看向盛长明和孙兰。
最期待这场婚礼的人就是她的父母,妄想着通过她的婚姻而换来更多的利益,可眼下,她把这一切摧毁在两位长辈的跟前。
盛行意不觉得自己冲动,这是她自己的反击而已。
偏激吗?没有吧。
她怎么也不会一心想要靠她而跨越阶层的父母偏激。
看着父母的愤怒,盛行意的面色平静了些许,双唇抿着。
她没错。
没过多久,场上的长辈都离开了。
场上的宾客也陆陆续续地不再在这边。
盛行意跟贺兰馨道了个歉,这次计划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何念。
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去做着心里准备。
不过……
不能否认的是,秦恣在躺椅那边接电话落下的那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
好莫名其妙,她跟秦恣到目前根本没有讲上一句话,却总是记得秦恣当时用那样恣意的口吻拒绝着对面的HR。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何念问贺兰馨:“兰馨,她就是你那位好朋友吗?”
“对,她辞职来西城玩。”
盛行意耳朵一动,侧眸跟着望过去。
就看见秦恣正抬着手向贺兰馨摇了摇手,随后又向着自己和何念又晃了晃。
盛行意的睫毛一颤,朝着秦恣点了点头,何念也热情地对着秦恣摇了摇手臂。
去换衣间的路上,盛行意感受到了不少宾客投来的目光,或看热闹或无语的,她全然不觉。
何念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说:“刚刚打招呼的那个女生你知道吗?”
不等她回答,何念又自己说:“是兰馨好多年的朋友了,这次辞职来西城玩,来了一周了,但我前几天在忙,一直没机会见。”
“现在看上去还有些高冷呢怎么?叫秦什么来着,没记住。”
“秦恣。”盛行意回答。
何念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看过宾客名单。”
“噢~~~”
何念又笑了笑:“还是你记性好。”
盛行意没否认。
但眼前又浮现着秦恣的那张脸,以及打招呼时有些愣住的神情,她勾了下唇。
拒婚事件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只是她并不想直接就回家。
卸了妆换了衣服以后,她跟着何念出了岛,准备先去自己常去的一家咖啡厅。
跟何念分开前,她听何念问:“晚上来我那儿坐坐吗?行意,我还喊了兰馨和她朋友。”
“好。”
“行。”何念轻松地道,“那我回去就把我的眉钉戴上。”
盛行意带着些歉意:“辛苦了,念念。”
盛长明和孙兰对她各方面都管得紧,包括交的朋友也是,何念是从来都不会在他们的面前戴上自己喜欢的眉钉的,还要遮起来。
否则何念今天都不可能当她的伴娘了。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盛行意就在咖啡厅放空了一下午。
她看着云卷云舒,觉得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
一直到吃过晚餐到了何念的清吧,才知道秦恣还没来。
不是不来,只是还没来。
贺兰馨说因为秦恣的作息很差,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回去以后就开始补觉了。
过了一会儿,贺兰馨收到消息,说秦恣睡醒了。
又过了一会儿,贺兰馨说秦恣要出发过来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吧。
要等到秦恣道场今晚的局才会开始。
盛行意垂下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
不知为何,她很期待秦恣的出现,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她以前对什么事情什么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期待感。
强烈、浓郁。
想立马就见到。
是因为那通电话让她觉得感激吗?那句话来得那样凑巧。凑巧到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并不是没有叛逆期。
时间渐渐近了,盛行意寻了个喝酒透气的借口,下了二楼。
外面的空气稍微清新一些,而这条街全是开清吧的,到处都热闹得紧。
她只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到达的秦恣。
秦恣背对着她,又在打着电话。
她不会凑过去去听内容,只是静静地又来到了秦恣的右侧不远处的地方站着。
而此刻,她的呼吸都禁不住放轻。
一切的注意力好像不受控制地去了秦恣那里,她再次感应到了秦恣看过来的目光,她想,秦恣一定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她打招呼?
那么她该做出怎样的举措呢?是迎面上去当作意外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