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这段短暂打工之旅的后半程,唐月舒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在变少。
大概是林川他们的工作也在变少。
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好事,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忙自己的事。
就连去给苏砚淮这个小少爷当家教时,他叭叭叭的话题里也多了过年的话题。
虽然在法国这边住,但两边的节日他们都是过的,春节对中国人的意义始终不太一样。
在外留学的人能回国的终究还是少数。
唐月舒最近忙着做她的直播,直播走上正轨之后,赚钱确实变得容易起来。
她得承认,自己是一个很爱钱的人。
以前没这么直白不过是因为不缺。
经过小唐有空没空在巴黎大街上闲逛的毅力,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自己各方面要求的位置。
价格虽然比她的预算高了点,但是还可以接受。
就是租下了位置之后,她还得装修,买各种工具以及请人,这也是一笔大开销。
她的钱是不够用的,所以只能尽量多赚点。
直播赚的都是快钱,但是不得不说,来钱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她冥冥之中有种干一份工养另一份工的错觉。
但路已经这么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天是农历廿七。
放在国内都是妥妥的春运时间,巴黎那条常去的混杂着各种亚洲美食的街道早早挂上了红灯笼,在凛冽冬日里传递着年味。
走进这条街仿佛空气都变得热烈起来。
林川给唐月舒安排了她这份临时工的最后一次工作,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翻译内容,需要她去到线下工作。
这种事向来是一回生一回熟,唐月舒没什么感觉了。
隐约中有种林川住的那个套房确实是个临时办公室的感觉,她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念头。
站在酒店套房门口,她低头看脚尖,等着林川来开门。
等了没多久,门开了。
唐月舒视线范围内出现身姿颀长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黑色衬衣,看不出牌子,但质感很好,袖口还有金色绣花的设计,衬托得他的皮肤挺白。
她总觉得老板应该不久前洗了个澡,身上甚至还带着点水汽。
“进来吧。”
进门的流程向来是固定的,唐月舒摘下手套和围巾,将外面的外套也脱了。
这种天气,室内和室外确实是两种极端。
之前唐月舒来的时候,林川要么不在,要么待在书房里,今天他好像没什么工作,很闲,甚至还给唐月舒端来了杯热咖啡。
唐月舒和老板之间的氛围没这么僵,她随口问了句:“苏秘和陈助他们呢?”
这句其实就是关心一下她的临时同事们而已。
上次去东北馆子吃饭之后,唐月舒不知道他们两个第一天睡醒是个什么状况
(),她本来想发消息关系一下的?()_[((),但又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
林川也给自己准备了咖啡,就坐在唐月舒旁边,他说:“他们两个去当代购了。”
唐月舒:“?”
林川这个当老板的很是淡定:“快过年了,他们也想给家里人带点礼物,去购物了。”
两个在港城某大公司当高管的人,他们的薪资足以支撑他们在法国这边尽情购物。
唐月舒很理解,出一趟国不买点东西回去好像是差点意思。
按照林川这个意思,也就是说他的两个员工现在差不多是放假的状态了。
这一点很显然,过两天就到了打工人放年假的时间。
“你们什么时候回国啊?”唐月舒小声问了句。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合计一下,她和林川已经差不多认识两个月了,从一开始的陌生人到现在坐在同一空间内聊天,人和人之间关系的界定很难说不奇妙。
唐月舒听见林川说:“明天晚上的机票。”
说完之后,这个客厅似乎有一阵沉默。
有一点其实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共识,那就是当林川他们这一趟的巴黎出差结束,他们的缘分也到此结束。
巴黎和港城的距离,或者京市和港城的距离都太过遥远,说得直白点,横亘在这样异国他乡相识的男女面前的绝对不仅仅的地理意义上的距离。
林川清楚这一点。
唐月舒同样。
她意识到今晚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电脑已经开机,林川和唐月舒说桌面上的某份已经打印出来的文件是她今晚的任务。
唐月舒看了眼。
其实给他翻译了这么些文件之后,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涉及什么内容的合同才是保密级别的,她多少能区分。
现在手上这一份,可能不太算,而且内容不算多,以唐月舒的工作效率,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
“林先生,您不用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吗?”唐月舒问。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财神爷先生一样,他似乎沉默了一下,好像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父母都不是缺钱花的主儿,想要什么也从来不委屈自己。
而且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