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
“副本结算完成，恭喜玩家-迟野，获得特殊卡池召唤资格一次。”
“请玩家-迟野于召唤阵前签订契约。”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
一道召唤阵从虚空降临在迟野身前，代表契约的印记如星星一般闪烁，等待他确认。
迟野抬手时，镜头便智能聚焦。
他那只抽过银月刀的手，在千万观众的注视下，再一次摁在契约印记上。
刹那间，红光从他掌心闪过。
契约成立 ，召唤阵启动。
复杂的咒文逐一亮起，环环相扣，首尾成圆，既神秘又令人生畏。
空气在颤动，空间在扭曲。
“——！”
屏幕倏然陷入漆黑。
它吞没了召唤阵，也吞没了众人眼底期盼的眼神光。
没有一点点防备，一道极致的黑光就这样出现。
卡池冒出黑色光效，其被称为地狱卡。特质是没有任何增益，全是负面效果。
一般在玩家试炼考核失败时，由系统无情捆绑加赠地狱卡作为惩罚。
但在正常奖励卡池里，它出现的概率极低，不到0.01％——这只存在理论上的概率，迄今为止都没有人抽到过。
没想到历史会在此刻终结，让它出现在迟野的卡池里。
弹幕寂静无声。
系统直播镜头全然不顾观众的感受，兀自开着上帝视角，继续追踪着召唤阵，力求将画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黑光没有消失，还在变得浓郁。
一团厚重的阴影出现在召唤阵，符文不断穿梭往返虚空，像是很多根虚幻的线条，正在勾勒出即将降临之物。
很快，一道完整的人形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低垂着头颅，单腿屈膝，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姿势颓靡地坐在召唤阵中。
外表从上往下看。
先是一头颇为凌乱的银白头发，发旋往右，有一缕鲜艳的红发。这张扬的色彩，与他本人格格不入。
因为他的衣服主体是黑色，不知道是什么劣质料子做的，大大小小的破洞很多。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逃杀，又被抓到卡池营业的落魄少年。
值得注意的是，少年垂在地面的那只手有诸多伤口。漆黑的疤痕像是扭曲的爬虫，最大的那条横在整个手背之上，过分狰狞。
黑色光效渐渐淡去。
不等众人继续窥探他的外貌，“叮叮叮叮叮”的系统警告提示音像是中了病毒一样，接连不断地响起！
常年行走在无限生还游戏里的玩家听到这个音调，身体不由得产生应激反应，呼吸一窒，头发发麻，牙齿发酸，有种即将面临死期的紧迫感。
直播间共享的是迟野的个人游戏面板，这些系统警告，自然也是来自他那里。
紧接着，直播屏幕里，在那颗蓬松凌乱的银白脑袋上。
一个接一个，如雨后春笋般刷新出显各类负面效果图标，不过片刻，就密密麻麻占满三分之一的屏幕，甚至还没加载完。
观众当即被这一长串debuff震惊。
连应激反应都顾不上，关注点全落在这张地狱卡的负面效果上：
[卧槽卧槽卧槽！这张地狱卡的debuff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滴乖乖！厄运、疲倦、流血……大部分还是范围性的负面影响，他整个人就是行走的毒瘤吧？]
[何止，他连呼吸都是错的。就算呆着不动也会危害环境。不如直接在他没出卡池前给他一刀，物理超度。]
[迟哥会把他刀了吗？来买定离手。]
[肯定会！我直接赌上我一年的苦茶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银月刀，再看看这张地狱卡，梦已经彻底破碎了。]
[+亿点，此时不刀更待何时？这npc完全没有增益，我迟哥可是人间清醒，出刀从不心软，这次也不例外！]
……
“叮——！”
一声冗长响亮的音节打断了所有。
接着，那道没有感情的副本结算系统音再次响起：
“召唤完成。”
“地狱卡-人形-编号AZ006。”
“为回应您的契约而来。”
被镜头聚焦的npc在这时抬起了头。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裸.露在外。
他的眼睛轮廓纤长优雅。
可惜瞳仁是暗淡的银色，比那只死去的灾厄之眼还要空洞。
但他就这样
——望向了迟野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