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的身上刻着蜘蛛和长蛇的浮雕, 看上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见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没敢伸手去摸, 只是谨慎地观察着的场灼的动作。
他拿着这张弓, 没有立刻就去拉开, 而是从别处取了弦,正在一点一点地尝试着挂上去。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的场灼主动解释道:“弓箭的弦需要经常维护,而且使用寿命很短,像是这种年代久远的咒弓, 如果不换弦的话很快就会失去效果,所以平白里保存的时候往往是将弓弦拆下来, 每次需要使用的时候才临时装新的。”
而且新弦也是一次性使用的道具, 就算用咒术做了特殊处理, 也只能撑住他的咒力一次。
“表藤太之弓。”
庵歌姬站在一旁, 主动解释道:“这是《古事谈》和《今昔物语》当中都有叙述过的故事……古代的英雄曾经用这把弓制服过三上山一只巨大的蜈蚣, 因为杀死过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怪物从而得名。那个时候的人们不太区分咒灵和妖怪, 到如今的历史也不太可考, 但是作为咒具的弓倒是一直供奉在神社里,直到现在都有着使用的效力。”
“不过能用这把弓的人其实很少哦。”
另一位咒术师适时说道:“因为据说, 这把表藤太之弓当中蕴藏着当年被杀死的大蜈蚣的怨念……总之, 能不受影响就使用的人没几个啦。”
弓箭当中蕴藏着明显的杀伐气, 或许理论上还会诱发使用者的种种不良反应,不过由于天予咒缚的缘故, 这和的场灼本人并无多大关系。
他们在高台上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而现在, 京都的逢魔时刻才刚刚拉开序幕。
京都, 五条大桥。
鸭川的河水潺潺流去,禅院直哉站在桥头的石护栏上,看看拥挤在河水当中层层叠叠的咒灵,一挥手臂。转准之间,站在他身后早就做好准备的躯俱留队成员们一拥而上,开始了今天拉锯战式的祓除作业。
清水寺的正殿燃烧起了护摩,火焰熊熊张开结界,将咒灵困锁在既定范围之内。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灯也没有像是平日里一样亮起来,整座城市都逐渐沉默在绵延的暮色当中。
七海建人游走在巷子里,一击击中了一只咒灵的腿部,八足,长得像是个平蜘蛛一样的咒灵发出一声惨叫,用剩下的七条褪迅速向他袭来。金发的男人就地一打滚,从咒灵的身下滑铲过去,并反手毫不犹豫地又切断了对方的两条腿。
小巷的尽头,有一家门户紧闭,显然不在营业状态的拉面馆。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看了看已经被咒灵刮掉半截的拉面馆招牌:“真遗憾,那家店我一直都想去来着——歌姬前辈推荐过好几次,只是一直都没有去京都出差的机会。”
咒灵的断肢散落在地上,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原本挣扎着的咒灵身体内部又再次攒动出气泡声,很快,被截断的身体就又诞生出了新的整肢。
咒灵,相比于人类,是更容易掌握反转术式的生物。
特殊的墨镜之下,七海建人眯了眯眼睛。
对手应该是一级咒灵当中相当棘手的那一类,而他自己就是一级咒术师,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才好。这些年里他并没有疏于运动,在繁忙工作的闲暇里,更是经常背着同事一个人去做自律训练,咒术师的生活似乎早就已经离他远去,但又好像没有距离那么遥远。
逢魔时刻以后,早就已经算是下班时间。他对自己所立下的咒缚能够让咒力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左右的实力,今天的状态和手感也格外好,十划咒法运转流畅,咒具也好像是久违地配合着自己的节奏,可以说一切都处于最佳状态。
但这样的自己,如今正和和夏油前辈上千只咒灵的其中之一交战得难解难分。
这样的想法很难不让人产生挫败感,但敌人当前,他又根本不能停下来。呼吸的间隙,七海建人看向远处京都电视塔的方向,的场前辈应该是冲着那个方向去了,只是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消息。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咒力在身躯当中逐渐压缩凝实,而心脏在胸腔之下沉稳鼓动。
这一切是源于夏油前辈,但他实在是没办法责备对方。不止他自己,甚至这些年里偶尔照拂灰原的妹妹,也都无法对那个人提起责难的心思。
……哪怕是无数次站在灰原的墓碑之前,他都觉得自己没办法向对方解释之后发生的这一切。
夏油杰选择了众叛亲离的邪道,五条悟成为了最不符合自己原本性格的高专教师,的场灼直到如今还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四处奔走,而他自己,成为了咒术师行列当中一个不那么可耻的逃兵。
“精神上没有积蓄着疯狂的人,不管实力有多强,都是很难成为咒术师的。”
他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样一席话:“虽然实力本身也是重要的参考因素,但最主要的一点是,时时刻刻能够直面死亡威胁的胆量,以及足够承担精神压力的心态。”
这也是很好的路。
的场灼对于自己的后辈去当基金经理倒是非常支持,对方甚至还有一笔钱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