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苏将小猫带回家,小猫似还认得她,乖乖趴在怀中,不吵不闹,模样乖巧,然而一到喂食时便显露出真相——这几日明显它饮食不错,却从前饿怕了,看到吃的便扑上去,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都是你的。”
种苏生怕它噎到,忙提它后脖,小猫在空中张牙舞爪,唇上沾着奶,奶凶奶凶的喵喵叫。
“给你取个什么名儿呢?”
大康人喜好养猫,市面上更有许多猫舍,其中来自西域等地的异种猫尤为受欢迎,种苏从前便养过一只,蓝眼睛大尾巴,委实漂亮。
这一只只是普通的小土猫,毛色黄白相加,左耳尖不知是天生还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缺失小小一块,按常人目光来看,这猫委实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有点丑,然而种苏却越看越喜欢。
“西施,便叫你小西施吧。”
小猫抬起头,瞄一声,仿佛认可,种苏笑起来。
家中多了新成员,自又不同。家中猫屋之类的不用说,从此出门便又多了一件事:给西施买各种吃的,玩的。
这一日,种苏路过一酒楼,见门外摆着只大水缸,里头喂养数只活鱼,客人看中哪只,便捞出哪只送到厨房,当场宰杀烹饪。大缸旁还有只小水缸,里头无数小鱼小虾游曳。
种苏正要去买小鱼,于是便走进店中,预备吃过午饭后,顺便带些回去。
店中却一片喧嚣。
只见正堂大厅中,数人离开各自食案,改而围在一张桌前,里三层外三层,连伙计都跑来伸长脖子观望,里头不时传来阵阵喝声,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酒力不胜,酒力不胜了。下回再喝!”
“最后一杯,许解元不喝,便是瞧不起我等。”
种苏听到前面“酒力不胜”,便觉耳熟,再听到许解元之称,心道不会吧,忙踮起脚尖一探究竟。
正巧龙格次站起来,人高马大的,无意一瞥,恰好瞥见种苏,顿时叫道:“那个,那个,谁……种兄!快救我们!”
还真是熟人。
种苏哭笑不得,心想我们还未熟到这个程度吧。
因着龙格次的叫声,一时间众人都朝种苏看去,并齐齐侧身,让出路来,种苏只好面带笑意,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圈中央。
正中乃一张四方大桌,桌上杯盘狼藉,横七竖八的放着不少空酒壶与酒盅,既有行酒令的签筹,亦有几颗骰子。
桌边围坐四五人,面上皆带着酒意,手中举杯,正要人喝,见龙格次忽然叫来种苏,便看向种苏,目光隐有不善。
龙格次与许子归坐在那里,面色发|红,齐齐看着种苏,那目光十分可怜巴巴。
种苏:……
大康不施行禁酒令,哪怕白日,亦可饮酒,至于骰子之类的玩意,除了允许的赌庄外,民间只要不涉及到任何钱人等财物纠纷,亦不限制,可做游戏之娱。
“许兄的朋友?”其中一人斜睨种苏,问道,“怎么,也是来替许兄喝酒的?也行,许兄还有其他朋友,也可一同叫来,我们不介意。不过,最好能来个真正能喝的。”
其余几人哈哈笑起来,许子归抿唇,面带隐忍。
种苏目光扫过一遍,略略一看便心中有数,不由勾唇一笑,开口道:“哟,雁儿行。”
此言一出,顿时几人都看向种苏。
“哟,是个会玩儿的?”一人道。
种苏谦虚道:“略知皮毛。”
几人互换眼神,其中一人道:“既是许解元与龙公子的朋友,便替他们玩上一把,许解元与龙公子今儿运气不大好,竟做了我们几位兄弟的手下败将,我们赢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
龙格次:“实不相瞒,我严重怀疑你们作弊,使了什么把戏,否则哪有回回点数一样,回回赢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龙公子和许解元可是输不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清清楚楚,别污我哥儿几个清白。”
围观人群纷纷点头,说看着呢,没耍手段。
那几人得意看看四周,大声道:“玩还是不玩?废话少说,不玩便请让开,别耽误我们喝酒——许解元这杯还没喝呢。”
龙格次正要再说,种苏小扇子在他肩上轻轻一磕,笑道:“既盛意相请,便却之不恭了。”
种苏朝几人拱拱手,彬彬有礼道:“承蒙赐教。”
许子归轻扯种苏衣袖,面有忧色,凑近种苏低声道:“那人乃个中高手,种兄恐玩不过。别理他们,我们走罢。”
龙格次亦点头:“搞不过,搞不过。”
“要能走掉,你们早走了罢,”种苏心知对方不会轻易放人,给许子归一个安抚的眼神,说,“没事,试试,保不齐运气好呢。”
“请。”种苏问清大体规则后,示意对方先来。
那几人互相对视,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而后中间一膀宽腰圆的男子站起,两手握拳,捏的关节发出清脆声响,眼神轻蔑,唰一下拿起骰盅。
围观众人小声议论,这几人一看便常年混迹赌场,技巧熟稔,种苏看着眉清目秀一小少爷,哪怕真会玩,又哪里比得上他们精通。
种苏似完全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