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勋陪着郭婶子才进了孙家的院子,迎面就飞来了个什么东西。
他动作特别快地拉着郭婶子躲开了,才看清被扔过来的那是一辫子大蒜。
顾安勋扶稳了郭婶子:“郭婶儿,没伤着吧?”
郭婶子被这挺突然的一下子吓了一跳,心跳有点儿快,她缓了口气,摇摇头:“没事儿,得亏你躲得快,没打着。”
顾安勋这才放了心,看向了正闹得欢地孙宝根夫妻俩。
事情还要从郭保全被请过来,给孙宝根赶客说起。
孙宝根吓得狠了,出来被冷风一吹,心口那点儿热乎气又降了降,寒气悄然入了体。本就惊惧过度,一时被刺激又乱想,他看着沈家院墙就被痰眯了,失心疯似的闹腾开了。
郭保全来给他扎了针,又让郭山拍了孙宝根一顿,可算是让人清醒了过来。
可孙宝根一醒,就闹着打老婆孩子,孙婶子和孙大宝被他扯进了院子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削。
这事儿原本跟郭家也没啥关系,跟沈家就更八竿子打不着了。
倒是被找来的刘大队长、王会计还有柳副队长都忙得够呛。
刘大队长嗓子都喊哑了,才勉强把人分开。
孙宝根一口一个要把孙婶子浸猪笼!这种婆娘要不得了。
孙婶子忍了这么多年,一朝秘密被戳破,她也不肯再忍着孙宝根了,把孙宝根想怎么算计沈家的事儿都给突突了出来。
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跟大伙“诉苦”,把个整天被家暴的小媳妇模样做得足足的。
还别说,孙婶子虽然也四十出头了,但年轻时的底子还剩下几分,风韵犹存的,哭得这么可怜,倒也让一群围观地汉子们软了几分心肠。
孙宝根看得心头火起,这不是当着他的面勾搭人呢么?
再阴沉有成算的汉子,也禁不住一顶又一顶绿帽子的冲击。
孙宝根本就被吓得精神恍惚,大喜大悲哪里还能绷得住理智?那根弦早在看白影的时候就断了,至于孙婶子背后接连捅刀,也只是让那根弦断的更加彻底罢了。
孙宝根发疯,一群人都拉不住。
偏偏这个时候的话题扯到了沈家,动静闹得还挺大的,才惊动了郭婶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孙婶子和孙宝根正撕吧着,院子里乱糟糟一团。
两口子那是真的奔着不想过了去的,见什么毁什么,见什么扔什么。
就这么打着,东西满院子飞,这才有了刚刚一辫子蒜飞了出来,差点砸到刚进院子的顾安勋和郭婶子头上。
郭山把郭保全护得严实,一见小伙伴带着他老妈就皱了眉头:“妈?你俩咋过来了?丫头呢?就让小茂子陪着她呀?能行吗?”
郭婶子也是一脸怒容:“我也不想过来啊?这啥味儿啊?猫尿狗骚的?咋?孙家还养得起猫狗了?”
郭婶子嫌弃地捂捂鼻子,这话可是打开了不少人的话匣子。
“哪呀?那是孙家一家子都吓拉了,埋了吧汰的被窝里屙了一下子屎尿!噫……甭提多恶心人咧!”
“可不是,俺们最开始听见动静的时候,还以为孙家……结果撞开门冲进去一看,屋子里臭气熏天,差点没把俺们熏死!”
……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郭家没来之前的事儿都给圆上了。
比梁子去郭家的时候说的更详细,也更靠谱一些。
郭婶子听得直撇嘴。
郭山也被恶心的够呛,想起他爸给孙宝根扎针的时候,可是不知道这茬儿的。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让他爸洗手,那套针也得好好用火烧烧消消毒才行。
郭家这边躲着点孙家撕吧的俩疯子,在这儿事不关己。一副等着看他们能不能打死一个?完全不嫌事儿大的看起了戏。
唯有孙家两口子嘴里蹦出“沈家”或者“黑丫儿”的字眼儿时,郭家才会插嘴,维护着丫头,不给他们随便埋汰的机会。
这个吵法可就乱了套,随着时间拉锯的越来越长,刘大队长三人忙着拉架都累出汗了。
终于随着孙婶子一块石头绝地反击,给孙宝根开了瓢。孙宝根倒下的时候,柳副队长也无声无息跟着一起倒了下去,孙家的闹剧才暂且告一段落。
刘大队长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他嗓子都喊哑了,还热一身汗,再被冷风嗖嗖一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郭家去沈家接郭茂打算回去的时候,刘郑毅也跟着站在了沈家门前,仔仔细细看起了院墙上贴的那个标语。
他白天就看见了,可现在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再看看。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夺上进的丫头,这标语贴地,跟队部院墙上地一比都没差,比那刷上去的难度还高呐!”
刘郑毅忍不住多瞅两眼养养眼。
这么好的丫头,哪里是孙家配得上的?
孙家还肖想拿个父不详的孙大宝娶人黑丫儿?呵呵,也不想想,你们够得上人家吗?
这一个个心大地,想吃绝户了?真当沈家没人护着了?
刘郑毅今儿也是被气狠了,这会儿满脸嘲讽,呼哧带喘地,眼前有点模糊,他自己都没注意。